【1W字｜疫情】Doctors｜金南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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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巡房巡到后半夜，才和别的医生换了班。南俊躺在休息室里的临时床上，用拇指轻轻抚着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仿佛那儿套着一枚戒指。「我也好想你……」他轻声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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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南俊被一阵嘈杂吵醒了，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七点了。「糟糕，巡房时间到了！」他急忙爬起来，迅速地梳洗穿戴好后，跑出了休息室。一出门，那阵嘈杂更加明显，他疑惑地朝声源走去。只见好几个人围在其中一间重症病房门口，吵吵闹闹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大步走过去，皱了皱眉，正想开口斥责他们太吵，就发现号锡站在了人群中央，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约莫三十几岁，正骂骂咧咧的。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却是满脸的泪水。南俊忽地想起，这女人不就是昨晚的那个家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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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怒目圆睁，大声骂道：「他妈的，前几天我爸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说没了就没了？你们医院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号锡皱着眉，努力克制道：「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冷静点好吗？」「我爸死了！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你们一句尽力了就想息事宁人了吗？！」说着，他猛地上前，朝号锡的右脸重重地打了一拳，号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郑医生！」身旁的同事惊呼一声，扶住了他。他只是低垂着头，没有回答。南俊立刻挤上前拉住那男人，怒道：「吵什么吵？都说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还想怎么样？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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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转头望向他，双眼通红地吼道：「你懂个屁！那是我爸，你们这群狗屁医生当然无所谓！」说着，他再次握紧拳头，朝南俊的下巴挥了一拳。南俊不得已退后了几步，只觉下巴一阵闷痛。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见状拦在男子身前，哭着对他道：「够了！别打了！你就算把医生打死了也无济于事啊，你爸他已经…… 」那女人泣不成声地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脸，断断续续的哭声从手掌后传来。那男人见状，眼眶更红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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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冷静了许多，南俊再次上前道：「先生，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请节哀。但也请你配合，不然我们就要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了。」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南俊立刻转头对身旁一名护士道：「带他们离开吧。」那男子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们一眼，扶着他的母亲悻悻离去，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散去。南俊抬手，隔着防护服揉了揉下巴，小声嘟哝道：「没想到这么用力。」他关切地问号锡道：「还好吗？」「还好。」「那走吧，该巡房了。」说着，他透过门上的窗户，朝重症九号病床看去，发现九号床已经换成了别的病人。他不自觉地握紧垂在身旁的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朝别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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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生于二月七日因肺炎殉职，现在全国各地受感染医护人员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七百，其中M市为医护人员感染率最高的地方……」南俊去M市已经两周了，千诺每天一如既往地死守电视和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条关于疫情的新闻和报道。但随着她看的新闻越多，她的心情也越沉重。她很害怕，害怕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消息时，等来的却是让她难以接受的噩耗。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些负面的事，但他好几天没有音讯还是会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她的母亲也对此感到非常忧心，但还是轻声安慰她道：「那孩子会没事的，他说过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他从未失信于你。」说着，她心疼地将女儿搂住，偷偷抬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