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代替你，那么死亡也绝不可怕。(2)

他一出去，旁边的李九春就沉下脸：“九龄。”
张九龄摆了摆手，制止了李九春：“他不是故意的。”
李九春皱起眉头：“你是没看到……”
“够了！”
“他不是故意的。”
李九春看着张九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推门离开了。
这几天在医院里什么都做不了了。李九春离开后，张九龄沉默的透过窗户看到买了草莓走回来的王九龙，轻轻的又笑起来，一如往昔。
王九龙拎着草莓进来，找出一个碗把草莓倒进去：“我去洗洗，你等我一会儿。”
张九龄看着王九龙端着草莓离开，这才撩开袖子，看着手腕上顺着血管一路延续下来的黑色细线，很快就要到手腕了。
时日无多啊……
张九龄低低的叹了口气，听到王九龙开门的声音，迅速的把袖子放下来，遮住胳膊，笑着抬起头：“得了，别丧着脸了，我没怪你。”
王九龙拖了个凳子坐在张九龄床边没说话，捡了一个草莓递到王九龙嘴边。
张九龄看着王九龙递过来的草莓，心想我是腿伤，又不是手伤，那么大一碗草莓你直接递给我让我抱着吃多爽。不过看着王九龙隐隐泛红的眼圈，还是给面子的张开嘴。
草莓倒是挺不错的，酸酸甜甜饱满多汁，张九龄拍了一下王九龙，击打力度完全不亚于表演口吐莲花时：“得了，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就给我当牛做马这几天。”
王九龙突然俯下身死死的抱住了张九龄。
张九龄愣了一下，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这么大一只还撒娇，幸亏这是个单人病房，不然让人看见还怪不好意思的。
接下来的几天王九龙果真是做牛做马，张九龄说东他不往西，张九龄指狗他不撵鸡。就连演出他也直接请了假，天天陪在张九龄这里。
师兄弟们都调侃王九龙“忠诚”，只有李九春，闻言冷笑一声：“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可是亲眼看见王九龙故意一个踉跄撞在了张九龄身上，张九龄这才摔下去的。如果不是他，张九龄根本不会遭这罪。
“老大。”王九龙拿着毛巾想给张九龄擦擦手，张九龄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摇摇头，表示不用。王九龙也没多想，便把毛巾放了回去。
“大楠。”张九龄从被子中伸出右手，招呼王九龙。王九龙听话的蹲下来，任由张九龄搓了一把他的头发。要是平常，他那点岌岌可危的头发是绝对不让任何人碰的。
“咱们头九师兄弟好几个，我最不放心你。”张九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但是这话却说的跟临别遗言似的。
“老大……”王九龙低头，眼眶中落下一滴泪来：“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张九龄坐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他低头，和王九龙额头对着额头，直视着王九龙的眼睛。
“你是不是想说，‘我的时间到了’？”
“什……”王九龙愕然抬头，看着笑意盈盈的张九龄，心中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张九龄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轻轻的在他唇畔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现在这句话换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