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相》(2)

我要出来，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念头。
我开始变得温顺，听话，尊重医生，甚至阅读起了《小王子》，我告诉每一个人我对女儿的思念，甚至在提前李娜时也只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很好，渐渐的，他们也开始相信我在慢慢变好，可是我却在也没有见过那个护士。
直到那天晚上，我再次见到了她，她的身份不再是一个护士，而是作为一个精神病人，她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是我却读懂了她的眼神，她是为拯救我而来，无论是作为一名护士，还是一个精神病人。
“这里不是现实，而是你的精神世界，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的精神世界将这里构建成了一个迷宫，你只有走这个迷宫才能够在现实中醒来。”
我们说的很大声，丝毫不避讳，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两个精神病人的话，护士将我领到窗边，问我，“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看了看周围，说“可能……周围全是精神病……”
护士沉默许久，说，“我说的是表情。”
“表情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挺好吗？挺高兴的感觉都。”
护士又让我看了几圈周围，继续问我。
我说没有。
护士扶额，说出了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那就是周围的人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脸上都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无处不在的笑容，就连墙上都贴着微笑服务，除了我跟护士，其余人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哪怕是放声尖叫，都是笑声。
我再次被笑容给包围了。
我与护士说出逃计划时，周围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可是当我注意到他们的笑容时，却发现周围的人竟然朝我们围了过来。
护士拉着我就跑，周围的景色快速变幻，所有人都保持着同一个表情，走廊好像会生长一般，转过这个拐角又是一段长廊。
不管有人撕扯着我们，医生在后面大喊，“前面是禁区，前面是禁区！拦住他们。”
护士拉着我不断奔跑着，终于到了下一个拐角，她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像后发射，随着礼花散落在每一个的身上，走廊里的人开始爆炸，五颜六色的礼花在这狭小的空间中犹如一副后现代主义的油画一般，蓝白条纹就像钢琴的黑白琴键谱出了一出色彩斑斓的欢乐颂。
护士拉着我，到了楼顶，剩余的医生紧随而来，劝说我说，“不要冲动，你想想，外面的世界真是你想象的这样吗？”
“你不要你的女儿了吗？”
玲玲稚嫩的声音让我留下，我走向前，想要拥抱她，可是她一秒她却爆开。
是护士，她开的枪。
我正想与她争执，可是却听见护士骂了一句废物，拎住我的衣服领子将我丢下了高楼。
再次醒来，熟悉而又陌生的药水味儿，可是身体却很昏沉，好像动弹不了，多了好一会儿功夫耳边才有声音传来。
我只能听见身边的人说话，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从周围人的话语中我得知我是一个昏迷了一个三年的植物人。
三年前我与李娜争抢女儿的抚养权，在一次接女儿放学时，我过马路去替她卖气球，却不幸被汽车撞倒，最后在医院里躺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