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奇幻】伤虫(8)

八
托伤虫的福，杨进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效率最高的渣男，在一周内走完了出轨、离婚、再婚的所有流程。在民政局门口，他拉着颜歌的手坐上了去守言村的出租车，十分钟内和前期离婚，再和小三领证，一切的道德沦丧都因为“保命”这个目的变得名正言顺。
他看到白秋背着行李等在红绿灯前，虽然憔悴不堪但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许多，如果不是因为伤虫的诅咒，他还真舍不得和白秋离婚，她能干又能忍，还愿意一次次纵容自己的错误。
颜歌娇羞地靠到杨进身上，这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完全不了解他的想法，只是天真地为自己嫁给喜欢的人而高兴。
“你在想什么呢？”刚领完结婚证的颜歌奇迹般地恢复了容貌，遮挡在脸上的口罩摘下后是一张青春活力的脸。
“没什么，想着快点回去摆酒席呢。”
杨进和颜歌遵行守言村的习俗邀请全村参加酒席，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摆了十桌，谁能想到不久前办丧事的地方紧接着是喜事，难免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但大家都扬起几分醉意时，便也随意说起家常来。
虽然婚礼简单而匆忙，但退去疙瘩的颜歌穿着白纱的样子依旧美颜动人。杨进看着新妻子，头部的疼痛却没有一丝丝减退，自己身上的疙瘩在今天早上穿礼服时爆发得比之前还要严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实现承若就行的吗！”杨进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疯狂擦着消炎药，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甚至包括自己，“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您说什么呢，经理，总是倒霉的可不是您哦，您这只是报应。”
颜瑟和颜歌两兄妹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杨进身后，颜歌摘掉了头纱，眼里带着一股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狠劲。
“经理，听妹妹说，我读大学的时候您曾经在我们家住过，还真是有缘啊。”平常傻白甜的颜瑟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他伸手将虚弱的杨进推到在地，开心地看着他苦苦挣扎地模样，“真对不起，我和您说谎了。伤虫这东西只对违背诺言的人有效，我妹妹之前的样子全是特意化妆给您看得，很厉害吧。”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杨进的声音从喉咙里使劲挤出来，别说是说话，他现在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身体无法动弹，身上的痛楚和颜瑟兄妹的话语声嘲笑声却格外清晰。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实现了承诺，身体却在快速地恶化，他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收缩变成虫蛹。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颜瑟在一旁坐下，看着杨进慢慢僵硬的身体，慢条斯理地解释起来，“三十年前，我父母作为第一批走出村子的人，在外面拼搏。一次送货途中将只有三岁的大姐弄丢，直到几年前我们才找到她，她已经嫁为人妇，爸妈怕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所以一直不敢相认。”
“一年前，你来我们村子，我和爸妈特别高兴，姐姐的丈夫来我们这了，那天爸妈出村去找哥哥其实就是想讨论怎么借你的关系和姐姐相认。谁知道你们公司的工程队在山路上操作，加上大雨引发泥石流。可以说，我爸妈就是被你们公司害死的！”
杨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痛苦地想要挣扎求救，可却只能无助地听着颜家兄妹两在那抱怨哭泣。忽然一瞬间，所有的感知消失，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