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齐/花无谢】遇蛇(2)

正当他以为自己今日当命绝于此的时候，那蛇却突然松了力道，从他身上爬下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白蛇就一下子变成了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你……你是病了吗？”
他大口喘着气，努力支撑起身子想要离那少年远些，抿着嘴一言不发，唇色泛白。
大约是看他一直试图远离自己，少年突然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倒是不重：
“你放心，只要你不逃，我不伤害你。”
他依旧喘息着，在少年的帮助下慢慢坐起身来。
“你别怕，我，我没有恶意的，就是，就是这里好久都没有个人过来……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少年清澈的眼底映出阳光的艳色，有些期盼地看着他。
“可……可你是蛇，我是人，我们做不了朋友。”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白蛇突然变成了个少年郎这种事情，他从来只在话本里见过，从来没想过这些居然是真实存在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从前瞒着母后从话本里读到的，关于美人蛇的故事来——深夜里，若是看到一个美女趴在墙上对着你笑，而后突然消失，那便是美人蛇无疑了。既然是美人蛇，都是些吸人精血勾人魂魄的妖怪，第二日便准叫你变成一副朽木枯骨。
眼下，他唯有不激怒这条美人蛇，然后徐徐图之。
“为什么人和蛇做不了朋友？”
他一时答不上来，想了想，又道：“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噎，小声道：“我没有名字。”
他冲着少年微微一笑。
“我叫容齐，”他道，随手将身侧开着的一朵小花折下来递给少年，“既然今日遇见你的时候鲜花盛开，你便叫作‘花无谢’，如何？”
花开百日，永不凋谢。
那少年笑了，用力点头：“好！”
说完，他愣神了片刻，忽而又垮了脸：“可我没什么能送给你的，怎么办？”
“嗯？”
容齐尚未反应过来，花无谢又忽然笑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递到他面前：“这个送你吧。”
那东西隐隐闪光，容齐细看时，才明白过来那是蛇的鳞片。
“这是我最漂亮的鳞片了，给你。”
容齐想要拒绝，但看着少年的眼睛，终究是不忍心，还是说了句谢谢。
“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给我……我娘找药。她病了，需要一种花救命。”
“这附近的话我都见过，”花无谢笑眯了眼，“你要哪种呢？”
找到那种花后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花无谢说什么都要跟他一起走，一路缠着他到了林子边上。小太监倒是看到了他们俩，大约是担心两人有事要谈，没敢上前，就在一边等着。
“无谢，你还是留在这儿吧，我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是……天底下最闷最无趣的地方。”
“那你带着我不是更好吗？”花无谢大惑不解：“带着我，我就能陪着你，给你解闷啦。”
容齐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反驳，想想对方的身份，又道：“可是你跟着我，你就得每天都化成人形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