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2)

“小小龙”。
我边脸红着边把那一张小纸稿递到他瘦弱得我一捏就可以捏碎的手心上。
他好像抽搐了一下嘴角在笑以示高兴，虽然笑得不怎么好看。
我知道，长辈的宠溺都是会让小辈受宠若惊的，所以我大度地又给他写了一百张。
他抱着一大叠雪山松稿纸在我的眼神鼓励下下了山，从此再无上山探望长辈之日。
我依旧是那名梦想屠龙结果靠龙给的签名发家致富的勇士。
我已经不在乎屠龙了，那次巨龙给的经费够我一辈子富足。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洞窟里有什么，就像潘多拉魔盒，有种好奇且危险的预感。
那天下山后国王召见了我，说我是第一且唯一一个逃出来的勇士，问我动用了什么绝招妙计。
我灵机一动，和国王献计说巨龙耳根子软，喜欢别人叫它“小小龙”。
国王起初用觉得我疯了的眼神看着我，当看到宣纸上的龙飞凤舞后，不得不信了这等滑稽之言。
于是乎，风潮一时的“打败小小龙”活动，也就由此展开。此活动准备了好多年，从大街小巷儿童间踢皮球的谣传，到妇女穿针引线刺绣围坐的八卦，再到男人们用来工作减压的话题。
横幅都在村里拉了起来，终于，国王派了一千名士兵，上山齐聚再度讨伐恶龙。
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变成老爷爷后和子孙们显摆自己当年屠龙赚个满堂红的故事就够了。
顺便一提，签名，我还留了一张在卧室里贴着。
我就是开头所说那位村里一名普通的丢了钥匙被巨龙捡到还给我的小女孩。
它帮助过我，但大人们都不知为何拿起石块砸它，并且问我伤到哪里。
我哪都没伤到啊。
我把兜里的钥匙握起想向大人诉说真相时，发现口袋里还有一把糖果。
应该是巨龙那个大爪子递给我时顺手从不知道哪里收集回来送给我的吧。
我和大人开开心心地说了这一事实，没有一位相信我说的话，除了门口的流浪汉。
他开心地摸摸我的头，和我说那你应该是被祝福了的好姑娘。
这个说法让我很高兴，从那时起我便经常找流浪汉玩，给他找一些吃的，和他聊天。
但我有时候，会望望那座肉眼可见却遥远朦胧的大山，想再见巨龙一次。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给我糖果。
今天就是士兵们准备多年出发的日子，他们带了扩音器、烟雾弹、水果、干粮，还有各种各样的武器。
每个士兵都有擅长的绝技，大家都显摆炫耀着，笑闹声充斥了大半个村庄。
就连村里的流浪汉，那天也去看了出发前的即兴表演。
连巨龙听到声响，也醒了想凑个热闹。
它并不知道那是讨伐自己的彩排。
我就是那位常年在村庄里徘徊乞讨凭借他人好意过活的流浪汉。
有位小女孩在我和她说了好话后哄骗她获取两枚硬币后经常过来找我玩。
毫不避忌。
我开始私心想真的对她好，并且教了她一些防身术。
她是个自己吃不饱却连流浪猫都要投喂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