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迷宫(8)

下课以后的他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书包被人扔出窗外，注视着自己的凳子被人硬生生摔断。同理，面对朝他而来的拳头和踢打，他唯一能做的事只有默默承受。
口水犹如雨点般落下，耳边充斥着他们的嘲笑声，崭新的校服如今也变得皱皱巴巴，上面全是他们的脚印。
悔恨也好，痛苦也好，愤怒也好，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都被绝望所取代。
他不明白在未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也不明白他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不对未来抱有期待，不对当下怀有希望，不对过去怀有感激。
这便是他。
……
当殴打结束以后，上课铃也在这时响起，面对老师的质疑，天鸟唯一能做出的解释就是自己在发疯。
没有例外，他又一次被撵到了走廊罚站。
“你还真能忍啊，造物主大人。就单以忍耐力而言，你恐怕是我见过少有最能忍耐的家伙。怎么，难道不恨他们了么？”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这只不过是我的梦境。”天鸟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说道：“都已经过去了。”
“你只不过是不想在我面前有情绪波动，因为这会暴露出你的弱点，很正确的判断，造物主大人，但这只不过是游戏的开始……”随着沈安的话音落下，整个场景便如同玻璃般迅速破碎，紧接着，天鸟便出现在了昔日熟悉的街道上。
……
耳边又响起了久违的女孩声音，哪怕不用回头，天鸟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是他在年少时一直暗恋的女孩，尽管两人的距离永远有着三十米远，不……应该说，他与对方的距离有着一生那么远。
“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随着沈安的声音响起，天鸟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天鸟的心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确实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天，那名少女遇到了一直游荡在校外的地痞纠缠，而天鸟恰巧就在少女身后。目睹着这一切的他唯一能选择的事便是逃到远处选择报警。
而当他返回原地的时候，那名少女已经和地痞们消失在了街道上，再后来，他再也没见到过那名少女。
听同校的学生们传言，那名少女在那天受到了凌辱，精神上出了些问题，她的父母为了让她忘记昔日的伤痛，便带着她离开了这座城市。
那是天鸟人生中第一次做出的错误选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
可就算做出了另一种选择，又能有什么改变？他明白，自己根本打不过那些人，自己的举动只会招来那些地痞的愤怒，然后让自己徒增一些难以愈合的伤口罢了。
不，就连这句话本身也只不过是一句借口罢了。
性格懦弱的他在那时选择了逃避，童话中的英雄救美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自卑与懦弱将如影随形般地陪他走过这一生。
……
“不转身去救她么？造物主大人，如果是这时的你，可以轻易捏碎那帮家伙的骨头，甚至是当场杀了他们也行哦。”沈安的话又一次在这时又一次响起。
天鸟想要不去理会，他艰难地迈出第一步，想要朝前走去，可就在这时，少女却冲他大声呼救，求他救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