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lease my Soul 38.5(3)
38.5 Elsa.蛇、千兽皮
被黑暗孵化出来。
Elsa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在狭小的阴暗空间,四周散发着病入膏肓者身上的腐味儿。她张开嘴,再不呼吸点新鲜空气,就将从肺部开始溃烂。
头顶只有一丝光亮,看上去渺茫且遥远。得呼唤人来救自己。
Elsa依照了自己的本能,脑内出现了几乎是全人类共同的、打出生以来能发出的第一声有具体所指的音节。
“妈妈!”
但Elsa听到的不是自己的嗓音,她听到了嘶嘶声,是蛇的低语。错愕的女孩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喉咙,却发现自己再没有类似的关节和皮肉。滑溜溜地攀上下颚的,是一条尾巴。
惊讶和恐惧被强烈的冷意和饥饿代替。必须暖和起来。眼下,得首先逃出这个地方,然后进食。
Elsa朝着唯一的光亮顶过去,她尚且不知道作为蛇该怎么移动,一切全靠本能。但她成功了。蛇将三角形的脑袋从木板的缝隙中探出来,然后整个身躯贴着边缘滑下。
现在,她匍匐在地面回望:她的母巢,是一具棺材。四周的场景也逐渐掩映在Elsa的眼里,她身处阿伦戴尔克罗格曼家的客厅。
蛇也认出了那尊棺材:是她因病早亡的母亲的。她明白了,她正是从克罗格曼夫人寒凉的尸骨,萎缩的子宫和不存在的羊水里诞下的。不能作为人,她不得不作为一颗硬硬的卵降生。
而后,蛋被潮湿的黑暗孕育,被渴望交替的鬼魂孵化。作为蛇的Elsa摧毁卵壳内的世界,获得生命。现在她嘶嘶低吼着要进食。她不食腐,所以不必折返回母亲的白骨,啼哭着憧憬来自冥界的奶汁。
她必须亲自觅食,以治愈灼烧着的饥饿和侵袭来的寒冷。
Elsa凭借灵敏的触觉和地上残留的余热判断出诺大的客厅里存在一个人。无论是谁,都将是她的果腹之物。她轻轻滑过去,现在她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了。
有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很年轻,因为他周围的空气波动得很剧烈,这在昭示他的生命力。这样的印象从Elsa的记忆里抓住了一个名字,Hans。
不需要疑虑,Elsa匍匐着,贴着地面前进,她是天生优秀的猎手。尽管第一次尝试,但流淌在血脉里的本能指示她,再耐心一点,再靠近一点。
她必须一击毙命,她也做到了。忽略把尖牙戳进他脖颈的快感,Elsa只记得Hans倒地时惊愕的模样,就算是他,也会如此狼狈。
吃掉Hans,吞噬他,一滴血都不剩!
但是远远不够,Hans的身躯在她巨大的饥饿感面前是杯水车薪。必须继续,不断地进食。
来到父亲的房间时,Elsa已俨然成了个游刃有余的猎手,她再也不像作为人类的前世那样,凡事都能被敏锐的父亲抓个现行。Elsa唾弃从前那个弱小愚笨的自己。
他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攀上了他的脖子,来到他的脸颊,像记忆里母亲的手一样温柔。对父亲的恨意让她忍着饥寒把动作放到格外慢。她要好好用恐惧折磨他,要让他由此知道,这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