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硕珍/光明的前途

“搬完了吗？”
“……嗯。” 
我抱着齐胸高的书，先李圣经一步走出自习室，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明明放下了让我烦闷的事情，为什么还是觉得胸口发闷。 
“既然决定了就别想了，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李圣经戳了戳我，音调一如既往的高亢。 
“喂……你小点声，自习室外面别太吵。” 
我转头小声说道。
李圣经不以为意，撅撅嘴，快步走到我前面，轻快的背影看上去让人觉得羡慕。
羡慕她什么呢？ 
正值大四的我们，要么四处奔波投送简历，要么雷打不动专心考研。
还有一种，无所事事只等毕业继承家业。 
李圣经，便是无所事事的那一种。 
我不愿工作，也没有家业，在十字路口迷惑之余，慌慌忙忙走上考研这条出路，可越到后期越找不到出路。 
明明已经走在路上了，为什么反而更迷惑了。
“你书可真多。” 
走到教学楼不远处的花坛，李圣经把一摞书放在了花坛边，大出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累。
我缓缓走过去，学她放下手里的书，抿抿嘴，却没有接话。 
临近夜晚的七点半，天色却早已褪去了白昼的光亮。真是吝啬地连月光也没有，只靠着昏黄的路灯散发点光亮。
我看了眼花坛中的大树，树皮上的坑坑洼洼因为灯光阴影而更明显，让人看了颇有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无力感。 
就像此刻的我一样。
“同学？” 
感觉到连衣帽被人拉了拉，我疑惑地转过身看去，一张干净又自带气质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啊……是他啊。 
认识吗？ 
可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认识吗？ 
可我又知道关于他的很多事…… 
“……啊……额……嗯？” 
我支支吾吾，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连自己都能感觉到双颊的滚烫。
明明以前很喜欢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尽管映入视野的，从来只是他的背影。 
就在刚刚清理书桌时，我也习惯性地看去，只是遗憾地没瞧见他身影。
“这个笔记本是你的吗，在你书桌下面，”他将笔记本递过来，“你或许没看见。” 
路灯灯光昏昏沉沉，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的心脏却狂跳不止。
李圣经替我接下，道了句谢谢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又是背影…… 
这该死的背影…… 
“该死……的……”
我小声嘀咕着，语气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喂……你……你要哭了吗……”李圣经有些惊讶地看向我，“你可别啊，咱不考研也死不了啊……再说……” 
李圣经竭力安慰着我，我却越发难受，心里想着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不考了嘛，可是真的只因为考试么…… 
我拿过笔记本将它放到那堆书上面，低头叹了口气，说了句没事。
李圣经也很懂我，不再继续，只是大方地揽过我的肩膀，轻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