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话
我在租屋独自喝了一大桶原浆后,百无聊赖。毕竟除了喝酒以外实在无事可做,连之前准备的下酒菜都因失去食欲而一口未动。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夜仍未深,我决定乘夜色出去散散步。
我出了门,但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只是顺着人行道和绿灯信步前行,唯一的乐子便是盯着路灯照耀下的我的影子,看它不断改变着方向,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浓淡变化。
我也不知逛了多久,恐怕有好一大圈。终于觉得无趣,环顾四周,右前方的小二层挂着酒吧招牌,或许可以上去听听驻唱。
酒吧里面灯光昏暗,我刚开门时甚至难以看清脚下的路,不过往里走几步,也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这里的空间并不狭小。唯二的灯光,一处打在吧台处的菜单和酒架上,一处斜披在小小舞台侧面那套爵士鼓上。
我定睛一看,爵士鼓旁边坐着一个抱吉他的姑娘,要不是她琴上的亮光漆的反光,和遮住部分反光丝丝缕缕的长发,我几乎要以为那里没有人。余下的黑暗中影影绰绰,某人的手机屏又在某人眼镜上映成扭曲的光斑,模糊不清的动作和如同鼠啮的窃窃私语,令我头晕目眩。
我越过黑暗,在沾染微弱光芒的吧台最边上一屁股坐下,“一杯冰威士忌。”
吧台后方听得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杯加冰威士忌被推至我面前。
那边小小舞台上的姑娘开始唱歌,我却觉得喑哑不清,又不愿再挪位置靠近些听,只得专心在酒上,端起杯来抿一口。
或许是先前啤酒喝了太多,我放下杯子不久后便感到内急,于是环顾店内,往亮着WC荧光灯的方向摸索过去。
等我回来,杯子外壁已经凝出一层薄薄的冰凉水汽。
“用纸吗?”
“不必。”
我下意识作答,才注意到是身旁有人向我搭话。那是男人的声音,他隐没在灯光之外,我也不过看的明白他那头短发,而他的声音令我有种奇妙的感觉。我握住杯子,冷气刺激着我被酒精浸染的神经。
我问:“那姑娘唱的怎么样?”
“我听不大清。”
“嘿。我也听不清。”
他的回答虽有些无趣,但和我的感受相近,微妙的气氛里,我和他一同被歌声缭绕的国度排出在外。
“干喝有点无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他突然问,平淡轻松,好似与我相熟多年。
“最近没有,你有?”
“不算吧。”他停顿一下,问:“其实我最近这几天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发现,小说的末尾总会揭开开头的伏笔。”
“呃......也不全是吧。而且这算秘密?”
“不仅如此,这是一件很玄妙的事。那些作者在写的东西,就像是一笔不知金额与收益率的定期存款。”
我挠挠下巴,“比喻有点怪。不过是有很多时候,先确定好目的地才出发吧。你这么说不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