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痴迷着的,是何事?被吞噬着的,是何物?深陷其中的,是何人?
我已经没办法再靠近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无法辨别其年代的巨大铜柱。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仍能感受到它所传来的炙热与无与伦比的威压。篆刻在其周围的,是我从未在任何文献资料中所见过的符号与印记,即使无法辨认其究竟属于何种文明,但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从基因深处突然被释放的恐惧。
战栗中,恍惚间,我眼前出现了那如同噩梦般的景象,就像我曾在看过的某本东方古籍描述的那样,带着镣铐的人行走于那通红铜柱上,烧焦的皮肉使他们发出惨烈的叫声,最后无一例外,那些人都带着扭曲又绝望的面孔坠落在铜柱下的碳火中,成为火舌的祭品,以此来换取“它”的愉悦。
恍如一次邪恶的仪式。
但与那幻梦中不同的是,这铜柱之下的,并非炙热的碳火,而是一池难以名状的猩红液体。这个池子看起来没有源头,充其量也就是只是一汪死水。但那透着不祥的红色液体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清澈粘稠,从偶尔冒上来的气泡撕裂的缝隙中,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些什么“东西”在那暗流中沉沉浮浮。
这时,液体表面开始飘散出如同浓酸挥发时出现的白雾,一种厚重浓烈的气味,从我们看不见,也无法辩其方位的地方侵占了这个空间,腐蚀着我鼻腔咽喉上的粘膜……
我竟有些神经质地觉得那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在同化这这个空间的空气。
快逃……
理智不只一次警告我。我扭过头去看向我的同伴,想带着她一起离开。
然而令我无法意料的是,我那文静温柔的舍友,此时她看向红色液体的双眼竟闪烁着无比狂热的目光,嘴角咧出了一个像是笑容的弧度,像是一个见到真神的信徒,虔诚而欣喜。
“快好了,就快好了。”
她拉住了要离开的我说到。
话音刚落,我听到了那液体翻滚,碰撞的声音。
它沸腾了!
这一刻,我总算看清了,那池子底下,随着液体一起翻滚的,是沾染了那不祥液体的,不知何种动物的尸体,内脏的碎块,骸骨,以及……
在我理智消失前一秒,我看到了,从沸腾的液体中一晃而过的,是深海中某种软体生物的腕足……
第二天我在家中醒来,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头疼撕裂着我的神经,我尝试着站起来但是平衡感似乎被剥夺;我隐约记得,那群铜柱边疯狂的教徒强迫我喝下一种透明的,灼烧的不明液体。在我难辨真假的记忆里,隐约看见一群人围绕着铜柱焦急的等待的什么,随着铜柱下液体的沸腾,这群信徒欢呼了,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吟唱着古老的颂词...为首的信徒,用两根约三十厘米长的,雕刻着精致符文的木棍搅动着那一滩令人迷乱的液体.....他,居然从那一滩液体中捞出一条弯曲的,布满吸盘的触手。以我仅有的知识,我知道这或许是某种远古生物子嗣尸体的一部分,我猜想这大概是献祭仪式的一个环节....但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将这个触手放进口中咀嚼!我无法掩盖住自己的惊叹,被一位信徒发现角落里偷窥的我....他们用失去理智的狂热邀请我加入这个可怕的仪式,为首的信徒将两根符文木棍塞到我的手中,强迫我与他们喝下那种透明的可怕液体.....我似乎也迷恋上了与这群信徒一起吞噬那些生物的尸体....我竭力保持清醒,但是那种透明纯净但又灼烧人类灵魂的可怕液体,让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最后用我仅剩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位信徒用人类语言的呼喊:"老板儿娘,再加一份墨鱼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