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莫扎特】空十字

空十字
文/初四祭
萨列里从未想过莫扎特会有死去的那一天。
看他吧，用无限的活力在裙摆脂粉间肆意，在属于自己的乐声和人们各色目光的包围中欢笑着，却堪比嘲讽。
萨列里最后看了一眼树荫下与女伴嬉戏作乐的莫扎特，他向下的嘴角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对于莫扎特，对于那些携着手欢呼莫扎特艺达穹顶之名的群众。但是他这种轻蔑并不是少数的，那些故作遮掩，却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在那目标的转过来看时，却又故作无事的轻飘飘的转回脸，装作心不在焉的模样，对花园中庭乐队正奏响的莫扎特的曲子，留下故作风趣的点评。萨列里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种乐师们的沙龙，在他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毫无才华的人聚在一起，互相从对方嘴里讨点虚伪赞赏的集会。
“萨列里，我的朋友，您看吧，看莫扎特那模样，上帝可真是把这才能给错人了。”
“他的确才华过人。”萨列里并不愿意搭理那人接下来的些“如果是我”的滔天大论，莫扎特的才能不需质疑，他不怀疑在莫扎特的年代没人能试图超过他艺术的肩膀。是的，众人都欲超过他，夺走那些荣誉。而莫扎特，无谓的用他的靴子踏过那些翘首期盼的荣誉。
如果莫扎特就像任何一名为了出人头地的人一样，那倒是好了，任凭自己被围入“俗人”的圈子里，去进行些适当的，对门面有益的交易，比起莫扎特那只顾惦记着如何热爱音乐，似乎这倒才是正道。
“您也可以像他一样，噢不不不，我怎么能这么说，这种比喻真是太可笑了。”
萨列里的耳朵被打动了，他挪动了目光，看向了那人一一罗森伯格。他毫不遮掩的对莫扎特表示了轻蔑，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满的塞满了盘算，说的话也是带着料的钩饵，这陷阱再明显不过，但总有无数的家伙会扑上去。人都是有奢望的。原动力尽管不够光彩，但都是内心深处的野望。
“您会更出彩，在皇帝的面前。”
他的背后，莫扎特正在轻轻的笑着。
……
铺着用数月辛勤汗水编织出的华贵桌布的长桌两旁，艺术家们陆续入座，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他们寻找着最适合的位置，最能攀到权贵脚趾的管家身边，又或者是爬到有着美丽脸庞的歌者耳旁，待萨列里到时，留下的位置只剩下失败者的低叹了，不知羞耻的成功者洋洋自得。
今晚的话题固然是莫扎特的新曲，在此曲的包围中他们低声细语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声音不敢超过沙龙女主人，而莫扎特，他直到开胃菜上时才姗姗来迟，无谓的坐在了长桌的末尾。
“您是如何有那些层出不穷的灵感呢，亲爱的莫扎特。我听说一些穷困潦倒的艺术家会吸食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来捉住灵感的翅膀，他们得多羡慕您啊。”长桌上沙龙的女主人优雅地笑着，轻轻摆着那一方绣着金丝的扇面。
莫扎特并不吝啬于自己的秘诀，“要我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摆脱束缚。”
“束缚？”
年轻的音乐家真诚的点着头，“是的，是的。什么这儿不许弹这，那儿不许跳那，通通丢掉。音乐不是低声下气的，我亲爱的女士，音乐是不会去亲吻权贵的脚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