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真

（一）幻
稀稀落落的雨，水渍，夕阳。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静静地看看天空。
笔芯突然断了。 
“在一起？下辈子吧。”他对她这么说道。
世界被墨染成一片黑暗。
是啊，明明自己也知道和玩世不恭的他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可是为什么——
泪水会不断地满溢而出？
不甘心。
不甘心只当一个旁观者，
不甘心只当一个看客，
不甘心只当一个观众。
纸屑散落，火光映红了整个屋子。
那是连接着他们二人的所有印记。
她叫司㚹，是一个作家。
他叫冯旷，是一个制帽匠。 
时光从指缝中悄然溜走。
在睡梦中，她仿佛变成了一个看客，任凭周遭人来人去，醒来时已站在一家手工制帽坊的门口。
她不清楚与他四目相对时自己的心情是喜悦，是感伤，是激动，是尴尬，还是其他的什么。
太多的思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化作一句问候。
“你还好吧。”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不好。”他顿了一下，望着眼睛睁得圆突突的她继续说道，“因为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惊人话语给吓懵了，回过神来，急忙带着控制不住的羞红低下头去。
“我，我……”
没等她思量好该如何回应时，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的帽子你可还没给我呢，该不会想赖账吧？”
“诶？！”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至极的痞笑。
这时她忽然发现，岁月竟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但她什么都没问。
他也什么都没说。
之后两人好像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逛街，旅游，看电影。
不同之处在于他始终对她相敬如宾，连手都没碰过一下。
她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
对得而复失的恐惧和满腔的疑惑令她几欲窒息。
终于某一天山洪爆发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质问。
他无言。
泪水从眼角滑落的瞬间，她突然朝他伸出手去，却连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没能抓到。
他躲避的动作是那么的……干脆。
干脆到令她心如死灰。
楼顶，冷冽的寒风透过她的身体，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他就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㚹，不要做傻事。”
“好啊。”她笑了起来，“那你来拉我啊。”
他没有动。
她已经站到了楼顶的边缘处。
他依然没有动。
于是她从怀里取出一顶绑着粉色丝带的礼帽抛向空着，然后右脚跨出。
这顶礼帽好像触动了他心里的什么地方，终于令他的神色起了变化。
“不要。”
他大声呼喊着，同时一个箭步，抓向对方，却扑了个空。
她脸上洋溢着灿烂夺目的笑容。
“哈哈，被骗到了吧？我才不会真跳呢。不过谁让你之前敢躲开我？总得惩罚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