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贞子相处的第七天(7)

“是啊，今天完成心愿后，我就能离开了。”
贞子说完笑了起来，但裴贤看着这张笑脸，心中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我记得你说过会帮助我实现心愿的，对吧。”
“当然。”裴贤笑道。
室里的灯又闪了几下后全部爆开，裴贤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隐约感到有股冰冷的空气正在渐渐侵向自己。身后开始传来急促的雨声，一道闪电打下来，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染满鲜血的脸。
“啊！”
裴贤摔坐在地上，透过不断闪下的雷电终于看清楚，在鲜血之下，这张脸的五官已经全部塌陷扭曲。而此刻，他正被那对空洞的眼眶死死地“盯”着。裴贤还没来得及消化内心的恐惧，就看到这张脸咧开嘴笑了起来：“那你就去死吧。”
身体悬空的那一刻，裴贤突然想起两个月前的一个雨天。
那是在扇贝科技竞标成功的第二天，裴贤的朋友来公司拜访他。两人在大学里是同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一个选择了创业，另一个则进入一家企业工作。在这之前，裴贤并不知道对方所在的公司就是旗氏文化，所以两人叙旧时，他一直心不在焉。
“是你派人盗走了我的方案吧，之后又用它拿下了项目。”
真相被戳穿的那一刻，裴贤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凝固，而后手脚发冷，眼前一片白盲。他的嘴唇僵硬地贴在一起，始终张不开，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后来他听到一声闷响，才发现自己正伸着双手独自站在窗前。
警察来了，然而大雨早已经冲刷掉所有的痕迹，案件最终被判为自杀。
又过了一段时间，旗氏文化倒闭。而此时的裴贤已经不敢去相信任何人，他害怕扇贝成为第二个旗氏。
身体在空中急剧下坠，裴贤闭着眼，大脑却突然一片清明。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的雨和今天的几乎一模一样，也记得那天他遇到的每个人的呼吸声，记得秘书泡的那杯苦香的茶。
原来人在死之前，是这种感觉。
“你知道吗，其实在我看到那份文件时，就全都想起来了。但我特意为了你选在今天动手，今天是我找到你的第七天。我会永远记住你，你也会永远记住我的。”
裴贤突然睁开双眼，下一刻便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他看着眼前的血被雨水冲进路旁的下水道，终于在一片嘈杂声中坠入黑暗。
（五）
正靠在皮椅上小憩的裴贤被一声短促的手机铃音惊醒，他摸过手机，低头便看到一条暴雨预警。
“中心气象台2020年8月8日13时07分发布暴雨橙色预警信号：预计未来3小时，T市中部地区有50毫米以上降水，伴有雷电，阵风7-9级，中小河流洪水气象风险较高，请注意防范。”
裴贤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他记得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梦，可一条短信过后，除了心中残存的一丝恐惧外，他记不起任何内容。
裴贤转手把手机仍回桌上，伴随着金属外壳与木桌碰撞的声音，一道惊雷打下来，裴贤面前的电脑瞬间黑了屏。
“需要什么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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