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4)

墨祤慢慢摇了摇头。
子兮垂下眼帘，“是吗？”语气中添了几分失落，虽然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但心底总归是存了分希望。
“放心，我定会为你查明真相。”
子兮看着镜中他坚毅的眼神，轻轻说：“这几天，我总是做着一个相同的梦，那天，我本想护着师傅离开，与人交手时不小心看到了对方的武器上有一个标志，可我还没看清楚，师傅就把我打晕了。”
墨祤抿了抿唇，又听她笑了一声，继续道：“真是奇怪，为什么偏偏是这几日呢？做这种梦……”
“不必多想，我……”
子兮打断他，“我知道”她回头看他，“我没有多想，放心。好了，你先去吧，唤人进来帮我。”
“好”
她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凝在他身上，房门开了又关，腰间一枚玉佩有一瞬的反光。
“吉时到，迎新人”
天山一脉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墨祤又是少主，要成亲的消息来得突然，准备的时间不多，但场面还是十分盛大。
透过眼前大红的盖头，子兮看到数百台阶，尽头是天山的大殿，红毯铺地，一直延伸到她脚下，两边是仆人、侍卫，也有前来观礼的，不过大部分还是在大殿候着。
她的手被轻轻握住，对面的人轻声说了一句，“别怕。”
子兮回握了一下，以示自己无碍。
墨祤牵着她一节一节走上台阶，刻意放缓了速度，只因她的喜服繁复，长裙逶迤，不仅沉重还有些束缚动作。
当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子兮忽然停下了，他立马回头，“怎么了？”
她稍稍迈了半步，正对着他，“我有话对你说，你靠近一些。”
墨祤依言靠近，因为被喜帕盖着看不见她的脸，看她似乎抬起了头，他不由得微微向前倾。
她无言，伴随着利器入体的声音，只听他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
被他的指尖带着，喜帕缓缓滑落，她神色冰冷，头上精致而细腻的金饰微晃，伴着轻响闪过细碎光泽。
他张了张嘴，低头看了看深深埋入他胸口的匕首，似是不可置信。
他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声音止不住颤抖，无比艰难的的问：“为何？”
子兮的眼神越发冰冷，“你知道！”你知道这究竟是为何！她再一发力，拔出了匕首，手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血迹。
她看着他慢慢倒下去，眼神中满是诧异，最后渐渐失了光彩。
“叮……”匕首落地的声音总算唤醒了周围始料未及的人，手忙脚乱的上前查看，大部分则是亮出了武器指向她。
子兮冷哼了一声，慢悠悠扫视了一圈，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放声大笑。
她眼角笑出了泪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而后忽然一噎，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嗓子眼里泛起一股血腥味，吐出一口鲜血。
子兮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迹，似乎有些许溅到了他身上。胸口的闷疼传遍了全身，终于也站不住倒在了他身边。
“毒发了啊”她在心底叹道，“原来这么疼。”
眼前不住发黑，他的身影渐渐模糊了，她无声的说：“师傅，师兄……对不起。”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滴落，终究还是负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