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我×张九龄‖来自地狱的歌
青春疼痛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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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张九龄和我说“我爱你”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会跳得那样快。比十年前我爸妈把我扔在老家破败的小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时跳得还要快。仿佛它就要穿越我的躯体,跳出来,掉落到地上。
虽然我狼狈不堪地倒在幽深的巷尾,蔽体的衣衫被人扯坏,虽然那些对我拳打脚踢的人刚刚神气而威风地离开,虽然我浑身上下还满是着她们扔来的脏东西,虽然张九龄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具有淡淡耻笑,可是,他说,我爱你。
我就有点儿无所适从,可我知道,自己很开心。
“疼吗?”他倚在墙边,抱着手,或许是我的模样太过惨烈,他眼里浮起一层厌恶,和一直以来他看我时未能掩饰的厌恶一样。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种场面经历多了,其实并不会再有感觉,只是在想,快点结束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他脱下大衣,把我裹起来,扶着我,漫不经心道:“别怕,我爱你。”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爱,包括我的爸妈。他们对我说滚的次数都比说好的次数多。不过,我并不记得他们的容貌了。
印象里见到我的人都会是张九龄那个表情,烦恶得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似的。除了那些以打我为乐的人,她们是我的同事。
“别报警,别辞职,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这是她们离开前一贯的结尾。
每隔一两个星期她们就带我来这个小巷子,而张九龄永远在她们后脚赶到。他总是烦闷地看着我清醒过来,然后随随便便地说一声“我爱你”,语气和说“嘿,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人”没什么区别。
而我还是享受那句话带来的一时半刻安宁。那是我一团乱的生活中仅有的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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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把我身上的衣服扒光,撕烂,又扔回我麻木的身体上,嗤笑着拍照,闪光灯打在我脸上,明晃晃的。
我想,终于告一段落了。张九龄会来么?
没有。可是张云雷来了。
他没有露出我想象中的厌恶的眼神,也没有用厌烦的语调对我说“我爱你”。他只是把身上洁白的,干净的外套脱下,轻柔地盖在我满是污渍和伤疤的身体上,任由我脏了它。
张云雷抱起我,眼里冷得像是结了冰霜。他要骂我?我疑惑地想,但我从来不认识他。
他把我带入一间宽敞明亮的房子,小心翼翼地给我上药,时不时还会轻声问我“疼不疼”。他说“疼不疼”的时候样子和张九龄完全不同,仿佛他真的在为我感到紧张。
竟然也会有人为我感到紧张?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我如此想。
我其实想告诉他,这种程度根本不能算作疼,充其量只是在刺激我的皮肤而已。我还想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竟然不会说脏话。
张九龄的嘴里常蹦出几句脏话,可能是骂我,也可能是别的。我不讨厌那些低俗下贱的话,或者说只要有人对我说话都是好的。我太孤单了。
张云雷给我换了一套衣服,把我送去一家酒吧。他和老板打了声招呼,我于是开始在那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