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武华】小媳妇

过几天就是穆邱去华山讨债的日子了。
穆邱入了武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去华山讨债。
平时都是隔壁的林师兄去，但是好巧不巧，在林师兄和于师兄进行一些“友好”的“师兄弟之间亲密交流”时，于师兄用力过猛，把林师兄的腰伤了。
都懂，都懂。
到华山的前一夜，穆邱摩挲着一块掌心大小的铜镜，铜镜背面的梅花纹路里，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宋”字，和清傲的梅花格格不入，是小孩子的字迹。
这块铜镜是穆邱去了华山的小媳妇给的。
穆邱一直喜欢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一个小孩子。
很喜欢很喜欢。
那个小孩子叫小石头，四岁那年爬树的时候摔了下来，抓住了穆邱家院子的墙头才没摔在地上摔成个傻子。
要是小石头真给摔傻了，穆邱就没老婆了。
多亏了墙头，感谢墙头，给墙头烧香了。
那次小石头挂在墙头上，也下不来，刚好被偷偷溜出来玩的穆邱发现。
妈呀，这墙成精了，长了个漂亮娃娃！七岁的穆邱如是想到。
穆邱从小就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好小孩，小小的脑瓜子里有着大大的坏心眼子。
穆邱：“你要不要我救你下来？”
小石头：“要！漂亮哥哥你救我下来吧！”
穆邱：“救你下来有条件的！”
小石头：“什么条件呀？”
穆邱：“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石头：“我家姓宋，爹爹管我叫小石头。”
穆邱：“你困在墙头上，下不来，也没旁的人知道你在这，是不是？”
小石头疯狂点头。
穆邱又道：“那我救你下来，就是救了你的命，是也不是？”
小石头又点头。
穆邱：“救命之恩，当舍身相报，这句听过吗？我救你下来，你给我当小媳妇。”
是这样的吗？小石头懵了，貌似有道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小石头还是知道小媳妇这个词的，隔两条街李家的小丫头就是他表哥的小媳妇，以后要嫁给他表哥的，像自己爹娘一样住在一起。那自己也要嫁给这个漂亮哥哥吗？
小石头迟疑道：“我只见过小丫头当小媳妇，男孩子也可以做小媳妇吗？”
“当然可以。”穆邱道，“你还下不下来？”
小石头答应了，于是穆邱拖了个梯子立在墙头，把小石头抱了下来。
然后以把小石头送回家为理由光明正大地拉着小石头跑出去玩了。
然后全镇上的人都知道穆家的小少爷自己拐了个小媳妇。
穆邱每天陪着自家的“小媳妇”，时不时给小媳妇送点自己编的草蚂蚱草凤凰，讲些在说书的那里听来的故事。
小石头也认认真真把东西全都收着，也挑些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穆邱，什么漂亮小石子啦小面人啦娘亲给做的小钱袋啦，花里胡哨的。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撩，酸了酸了，是狗粮的味道。
后来，小石头的娘亲在他六岁时去了。
再后来，小石头七岁，被自家爹爹送去了华山学艺。
小石头走的时候，来了穆邱家里，见到穆邱便紧紧攥住了穆邱的大袖子不肯放开，眼中噙着泪珠，一双微挑的眼睛眨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