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将军-1(3)

金硕珍看着少年愤怒的神情，一时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涌上心头，令他应不上话来。
他去过，四年前的夏季，听说有人被酷暑热死时，他第一次去了外域。
人间末日。
一切从文字和图片领悟到的信息不过是温室的想象，不可能闻到那种腥臭混合着糊状的大锅饭的气味。数以万计的难民从数字化为一张张惊恐麻木的面庞，缺胳膊断腿，浑身血渍，从城门处排成长流，由志愿者或是士兵领着通过一道道白色的隔离棚。褪衣掷物，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幸存者穿上一身旧衣服，在出口呆呆等着自己的家人或朋友。再往前，就失去城墙阴影的保护，须得与那些先到的人在杀人的炽阳下抢夺劳工的机会。简陋的木板屋旁倒着病人，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段朽掉的木头。墙后是枪声混合着惨叫或嘶吼，身前蒸腾起贫穷的恶臭，能去哪？哪也去不了。资源永远不够，幸存者还在涌入。
他一下载具就吐了。
那年夏天有很多新闻，绝大多数人都忘了，他也一样。记忆会因为情感变得深刻，而情感混合着各种因素。也许一件商人变异的案件会引起恐慌，紧接着关于病毒携带者的新闻则将恐慌化为敌对，小道消息变得更可信，似是而非的假设和反驳令谣言生根，等后续报道出来，偏见已经根深蒂固。
“什么记者，为了挣钱什么都写，根本是内城的…”
“田柾国。”
这一声带着警告的意味，少年闭上嘴，其他人也收起调笑的神情。与此同时，金硕珍涨红了脸，想说出几句话来为自己抗辩。
“在阁下心里，什么应该写？”
“真相不值得写吗？”
这些军士说了这么些个折辱的话，似乎想就此把他晾在一边，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反问，顿时面面相觑的笑起来，其中一人问他：“什么是真相？”
原先那个撞了金硕珍的男子也盯着他。
什么是真相。
此刻的舞会，外域与病毒，黑夜里逃命的幸存者，等等。
见他又不作声，这群人眼神交流间像是交换着秘密信号。
“先生应该转行做一位政客。”
光熄了，唯余一束追光照在二楼的楼梯口处。众人看见身着奢华礼服的小公主，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舞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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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