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怪圈(6)

陈默郁闷地看着前方车挡玻璃，雨水不管不顾的往上面泼着，雨刷已经开到最大，奋力的刷着，一干净，立马朦胧，于是又刷干净，继续朦胧，来来回回，像是在做无用功。
司机想来是个老司机了，丝毫不慌，速度一直都很稳定，慢的稳定，她心里想，至少这样安全一些，虽然前方的路就没有明明白白的看清楚过，天也继续昏暗着。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却没想到居然有点堵车，原来大多数学生都选择了坐出租。司机见一直开不进去，于是跟她商量就在这里放她下车。
看着不过是两个铺面的距离，她也就没反对，给钱下车。
尽管努力遮挡，雨还是淋了一个肩膀，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陈默有点傻眼。
她以前从来没有特意关注过校门口的斜坡，在这一刻，完全的暴露了问题，斜坡的设计应该是想要排水，却没有预留一点平坦的地方，磅礴的雨水，不管是脚下还是头顶，一股脑的向她倒来。
不过是犹豫半刻，想着反正帆布鞋已经湿透了，不在乎再淋一遍，何况也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进校，她便直直的踏上了这斜坡。
进了教室，她算是来的早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每个人都多少有点狼狈，正尽量打理自己，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只是鞋子，小腿的裤管也湿了。
看来打车的效果也不过尔尔，陈默在肚子里腹诽，去了卫生间。
她要把鞋子和袜子脱下来拧水，裤脚也要清理一下泥垢，至于那半个肩膀，也没什么好管的。
“真应该穿拖鞋来，这样还能有双好鞋穿”她一个人嘀咕着，懊恼着自己不会未雨绸缪。
回了教室，有了后面依旧倔强骑车来学校的同学做对比，落汤鸡一样的头发和校服鞋子，她才深觉老爸的决定还是很实用的，就自己比较傻。
吴杰终于也到了，拎着一件湿哒哒不断滴水的雨衣，晾在了教室门口没有拿进来，随后便潇洒的进了教室，他穿着白色背心，校裤脚挽在了膝盖处，背着半湿的书包，像是刚插秧回来的知青，她看着有点忍俊不禁。
这次座位他们正好隔了一个过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铃声响起的时候，说明早读时间到了，教室里却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来。
语文科代表站在讲台上，刚刚领着不齐的同学翻出要读的文章来，教室却一下陷入了黑暗，耳边也立马传来哗然声，仔细听，还有隔壁班的叫声。
停电了。
每一个人都暗搓搓的想着，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不用上学了，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商量起来待会去哪里一起玩，约着人数。
陈默此刻却只觉得冷，冷到发慌，她身体一直畏寒，现如今又淋了半个肩膀，湿了衣服，脚底湿寒，从内而外的冷意迅速包裹了她，在这没有光亮的教室里，瑟瑟发抖。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暖意，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她摸了摸，像是校服外套，她抬头看，隐隐约约是旁边的吴杰。
想来是把他塞在书包里而幸免遇难的校服给了她。
“谢谢。”
“没事。”
陈默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