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中死了千百遍（第二章）

“这日记写的有点诡异。”一边的同事皱着眉递来一个小本子。易申接过手来随便翻了一页，里面只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容好像是记录死者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大多结尾都发现是梦。字迹越到后期就越缭乱，到了最后有字的一页满都是死字，让人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死者死前有没有出现过精神异常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易申的同事询问了死者的家人，但唯一同住的姐姐却由于工作原因长期出差不了解死者近期情况，询问期间只是拿手不断的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有，可能快一个星期，没回过家里，但是，但是一周前小艺还好好的，还跟我说等我有空了一起去游乐园玩。”
易申边安慰着死者家属，边向她了解了一下死者生前频繁接触的好友和同学，但只得到“沈梦依”这个名字。
死者小艺，原名孟小艺，是北京大学附属学院的高二学生，经她的同班同学以及死党沈梦依的口中得知，死者在这四五天里一直战战兢兢，不论去哪里都要拉上几个人一起，有时半夜打个电话聊个通宵不睡觉，只有在白天人多的地方才会稍微放松一点。
然而出事的当天，9月24日，死者没有来上学，老师打她电话也打不通，死党到她家里按门铃也没人回应，最后下午五点尸体在离家一公里的公园湖边被发现。湖边只有死者一人的脚印，公园的监控也显示死者独自来到公园，因此此案草草以自杀落水身亡结案。
“唉，好好的一个女高中生，发生了什么才会想自杀。”易申心里满是叹息。虽然案件已经结束，但那本日记上写的文字总在脑海里回荡不去，那些梦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傍晚回到家里的易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办法，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又去翻那本作为物证的日记本。
里面没写具体日期，但总共也就写了五天，前面在死者家属家里的时候只草草看了前四天，易申心里实在心痒痒第五天写了什么。
“我是一个人。
但我有人的上半身，和鱼尾巴一样的下半身。
所以我能在这广阔的大海深处游动，而不会淹死。
我能呼吸。
远处游过来一条黑影，我看着它。
是鲨鱼！
我赶紧转身逃跑，但好像已经晚了。
它咬住了我的腿！
我感觉到被咬住部分的边缘在疼痛，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一小块水域。
我开始拼命挣扎，想把腿拔出来。
但它张开了嘴巴。
我能看见它仿佛刀片一样尖锐的牙齿，泛着冷锐的光，朝我逼近。
它把我整个吞进了嘴巴。
我只觉得视野变黑了。
然后有个电子音对我说，你死了。
啊，原来我被吃了啊。”
第五天描写的梦境实在太短，只占了一页的一半不到，但描写的场景太过生动，仿佛亲身经历被鲨鱼撕咬，虽说在梦里能够在水里呼吸，但死者应该不会没脑子到以为现实也可以吧？
这么想的易申又翻了翻整本日记，确定没有其他才把日记装回了包包，爬回床上睡觉。但他没注意自己手上沾染了一些红墨水，日记最后都是死字的那页逐渐消失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