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二节：处女（一）(2)

安东尼奥决定不再想这个梦，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发现校规和课程表那两张纸粘在他的裤子上，昨天被雨水弄潮了，又压在屁股底下一个晚上，现在那两张纸已经有点褶皱不堪了。安东尼奥赶紧将他们在床上铺平，用手机拍照备份。手机依然没有信号，当然，错过了WiFi开放的时间，现在也没法确定网络的情况了。今天必须记得把WiFi连上，安东尼奥一边想，一边从床上爬起来。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将自己的衣服挂进衣柜里，游戏机、文具等日常用品摆在桌子上，再将手机连上电源。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毛巾、牙具还有房间钥匙塞进洗漱袋里，去公共浴室洗澡。
宿舍每层都有两个公共浴室，每间可以同时容纳六人洗澡。公共浴室和厕所是分开设置的，因为不像厕所可以男女混用。浴室里面只有淋浴间和洗手台，并没有坐便器。凌晨四点半点，浴室里空无一人，墙壁和地面都十分干燥且洁净，完全不像是混宿宿舍里的男生浴室。洗手台上摆放着两瓶600毫升的施华蔻洗发水，似乎是学校提供的公用品，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像是样板房里的摆件。
安东尼奥将洗漱袋放在置物架上，开始刷牙，他总是先洗漱再洗澡。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他感到有些事不太对劲，不是他的脸，而是这间浴室。浴室尽头的小窗竟然大开着，阴冷的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这大概是浴室地面很干燥的原因。在这么冷的天气，即便为了通风换气，也不至于将浴室的窗户开这么大吧。——除非，是要刻意要驱散某种味道。
安东尼奥已经发现是怎么回事了。他抽了抽鼻子，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而后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嘴里的泡沫吐出来，等待对方自己出来。接着就如他所料，在他背后，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冒了出来。
“喂，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吗？”一个银色头发的男生从最靠近小窗的浴室隔间里走出来，悄咪咪地来到安东尼奥身边问。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耐克连帽衫，双手深深插进灰色运动裤的口袋里，整套衣服穿得歪歪扭扭，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刚从床上爬起来。
安东尼奥不紧不慢地漱完口，回答他：“对。你吓到我了。”
“是你吓到我了！”银发男生低声嗔怪道，“我以为是凯普特呢，我不能再被他抓到了。——你不会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吧？”
“什么事？”安东尼奥装作没有闻到空气里淡淡的大///麻味儿，他不想跟这个在浴室里偷偷抽大///麻的银发男生有任何交集。
“没什么事。”银发男生似乎信了安东尼奥的话，放下心来。他悄声说：“你要洗澡对吧？我先走了。”说完就自顾自地走掉了。
安东尼奥看他走远，来到浴室最里面将小窗紧紧关上，窗户边的地面上散落着一点烟蒂，看来这个男生应该有舍友，否则不会半夜跑到外面来抽烟。安东尼奥一边想，一边打开水龙头。滚烫的洗澡水冲走了烟蒂，并让浴室瞬间暖和了起来，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将杀死瓦伦的噩梦彻底忘在了脑后。
洗完澡，安东尼奥突然感到饿极了，这也难怪，从昨天中午以后他就没吃任何东西。不过食堂要早上七点才开门，这也没办法。他回到房间里，打算继续收拾行李。安东尼奥将行李箱里剩的东西一一拿出，并将它们归位。然后开始整理被他睡得乱七八糟的被褥。叠被子的时候他发现在枕头下面压着一小包哈里波软糖，是最经典的国旗色混装小熊糖，似乎是学校给新生发放的小礼品。安东尼奥不喜欢吃糖，但他实在饿坏了，就拆开包装，一口气塞到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