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剧本小说『坠亡』(8)

36.塔台·日·内
塔台的所有人员都盯着电视新闻里的飞机，全场一片寂静。
在飞机完成翻滚的时候，塔台爆发出了欢呼声。
37，塔台工作台·日·内
无线电一阵杂音后，接通了里奇。
里奇（无线电端）：艾伯特，您看到了吗？
艾伯特：是的，我看到了，你做到了。
里奇（无线电端）：真开心。你说莎丽能看到吗，莎丽现在怎么样了？
艾伯特看了看警长，警长示意他表达莎丽一切都很好。艾伯特深呼吸。
艾伯特：莎丽一切都很好。（较长的停顿）很抱歉里奇，不过莎丽已经不和她的孩子在一起了。
里奇（无线电端）：啊，这样啊。至少莎丽还活着是吗？
艾伯特：是的。
里奇（无线电端）：这样的话艾丽应该不会太伤心了。艾伯特飞行员，您的孩子也喜欢莎丽吧？
艾伯特：是的。
里奇（无线电端）：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开心的。
艾伯特：他去世了，上周，一次意外。
里奇（无线电端）：我很抱歉。
艾伯特：不是，没关系，他会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我相信艾丽肯定也这样想，你还可以陪伴她长大。
38.飞机驾驶室·日·内
里奇：油不够了。
艾伯特（无线电端）：你现在降落还来得及。
里奇：艾伯特飞行员，你知道生活中什么时候最让人没有勇气吗？
艾伯特（无线电端）：里奇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里奇（只顾自己说下去）：不是在谷底，而是在最美好的时刻，在一切谎言都没有被揭穿刺破的时候，但你会有预感，会感觉到你亲爱的妻子在和邻居暧昧，会感觉到父母快要与你别离，会感觉到即将到来的诊断书将印有“重度”“晚期”的字样。（穿插里奇的回忆片段）一切都将到来，但还没有到来，于是你等候在恐惧之中，你知道现在的生活处于5000英尺的天堂，在某一个下一秒“轰”，你坠机，痛不欲生，后悔自己没有在高空死去……
（艾伯特沉默没有回应。）
39.塔台工作台·日·内
艾伯特：里奇，今天是我孩子、妻子、家人们去世的第七天。在过去的几天里我比你更想死，站在着火的房子前，什么都不能做，我不止一次地想冲进去，救不了他们就和他们一起死。
里奇（无线电端）：我很抱歉听到这个。
艾伯特：没关系，我熬过来了。
里奇（无线电端）：你怎么做到的？
40.殡仪馆·夜·内
艾伯特送走最后一位参加追悼会的朋友。
朋友A：节哀。
艾伯特：好的。
艾伯特站在家人的遗像前，毫无表情。一切发生的太快，仿佛一场梦境。艾伯特都来不及反应，以至于没有哭泣，没有悲伤。
他拿出在口袋里的安眠药品，倒在手心，准备服下。他希望吞下药能让这一场梦能醒来，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贾思伯（出现，轻柔地拉住了艾伯特放有安眠药的手）：莎丽抛下孩子会游得更轻松，孩子在天堂一定也想让她抛下自己更愉快地游，是吧，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