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惊鸿(2)

这是顾惊鸿在敌营里第一个月的日子，几乎每日下朝之后，鹿晗都会去迷月渡与顾惊鸿说说话，即使很少得到回应。
一日，鹿晗拿来了一副军事地图，说又是与王朝的一战。看着路线复杂的军事图，顾惊鸿眼底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慌乱。又是战争，又是伤亡，又是无边无际的血海。
顾惊鸿抬手将那张军事图撕成了碎片，狠狠的摔在了鹿晗脸上:“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鹿晗愣了愣，不紧不慢地抚下了身上的碎屑，随后笑得温和:“惊鸿，那你喜欢什么？”
惊鸿……鹿晗是第二个这样叫她的人，不知不觉的，顾惊鸿对朴灿烈的执念已经淡了起来。顾惊鸿感到惊慌了，她轻颤着嘴角，一把拧住鹿晗的袖口:“我喜欢的……是你边国的江山……呵，鹿晗，你给吗？”
鹿晗却笑着，似有鳞波沉在他的眼底，扬起了星星点点的细碎的闪耀:“好，惊鸿，你要的我都给。”
顾惊鸿彻底的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对他笑的温和的男人:“鹿晗，你是疯了吗？”
那日，鹿晗带她出宫了，带她去看四旬中的边国。
蕊珠宫，蓬莱洞。青松影里，红藕香中，千机云锦重，一片银河冻。缥缈佳人双飞凤，紫箫寒月满长空。阑干晚风， 菱歌上下，渔火东西。鹿晗轻执起她的手，她也未曾躲闪。
战争的确是开始了，顾惊鸿站在鹿晗身旁，看着对面意气风发的朴灿烈，心里突然不是了滋味。她已经不知道，是否一如既往的爱着朴灿烈，或者已经动摇了，接受了鹿晗。
战争也很快结束了，边国的军队毫无战术可言，战斗力削弱了大半。夙久王朝大获全胜，眼看着朴灿烈向顾惊鸿走来，顾惊鸿的目光却越过了他望向了远处被士兵押上了囚车的鹿晗。
鹿晗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一如既往温和的笑着。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啊，鹿晗，原来你说，我喜欢什么就给我什么……是真的啊。顾惊鸿躲开了鹿晗的视线，苦涩的笑了。朴灿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再也听不到了。
顾惊鸿被朴灿烈带回了将军府。在门前，她见到了一个十分惊艳的女子，后来听朴灿烈说，那是温南渡，赫赫有名的临江仙。
顾惊鸿看得出，温南渡是爱朴灿烈爱到了骨子里。
几日后，便是顾惊鸿与朴灿烈的喜事，成亲前一天的夜晚，顾惊鸿去见了朴灿烈，她将凤冠霞披还到朴灿烈手上，淡淡的说着:“灿烈，我……不爱你，我爱的，是鹿晗。”
她永远也忘不了朴灿烈血红着眼睛质问着他的模样，他低声请求着:“惊鸿，我们自小两小无猜，怎么可能不爱呢？”朴灿烈紧紧的攥着顾惊鸿的袖口，像是爱得卑微到了尘埃里。
顾惊鸿还是狠了心，拂去了他的手:“灿烈，我拜托，可不可以把天牢的出入令牌给我。”朴灿烈血红着眼睛，没有说一句话，标志的桃花眼里却浮上了一层水雾。最后，他将那枚令牌狠狠的掷在了地下，然后指过身去，不再看顾惊鸿一眼。
顾惊鸿扯着嘴角笑了，从马棚牵了一匹马，赶向天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