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造物法则》序章 没有时间的人(13)

“他因为太过聪明了……所以导致了没有了时间概念。”
“什么……意思？”副导演问道。“什么因为太过聪明了，就没有了时间概念？”
“这么说吧，”小女孩解释道，“我问你，你为什么知道现在是现在，而不是一分钟之前，也不是一分钟之后？”
“这是在猜灯谜吗？”
“我是认真在问。”小女孩翻了个白眼，然后扭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轮椅上的少年，缓缓地道，“你之所以能够清楚区分过去、现在和未来，是因为你的记忆力不够，你记不住细节，所以在你的脑海里，过去是模糊的，现在是清晰的，当然，未来也是捉摸不定，是含糊的。但是对我的师父来说，就不一样了。他能够记住他经历过的一切，清晰到……只要闭上眼睛，过去他经历的一切就会自行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和此刻正在亲身经历过去的事件没有任何的区别。”
“同样的，我的师父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未来推理能力，这种推理能力……已经和预言没有什么区别，而且细节也清晰到和现场经历一般无二，所以……他也可以活在未来。就因为这样，对我师父来说，他很多时候都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当然，除了没有时间，我的师父也没有空间概念，他可以把自己代入任何的角色，甚至……从意识和感官层面穿越到他虚构的小说世界里。”
凝望着闭目微笑的少年，女孩的眼中散发出了更深的温柔：
“我的师父可能同时在一百个、一千个地方。此时此刻，师父他可能正在不久后第三十届国际数学家大会的现场领菲尔兹奖，也有可能在他过去居住的某个小区热心帮助他的一位老朋友，也有可能……是在上海栋商务楼前破案，又或者在美国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奏《哥德堡变奏曲》，也有可能在上海长虹证券营业厅里体验做操盘手的滋味，甚至可能在苏州的天平山白云古刹外的红枫林里体验下午茶时光，他可能在埃及，可能在曼哈顿，可能在印度，可能在外太空，可能在南极，也可能……”
说到了这里，小女孩的声音渐渐低弱了下去，但是那从低垂的黑睫毛之中隐隐闪烁出的眼神之中却投射着怀念之色：
“他正在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现场……或者他为了救我，失去了他双腿的那个地铁站。”
随着小女孩的话音落下，比赛台上主持人的高亢报幕词也伴随着观众们热切的欢呼声穿透了层层承重墙进入了休息室。
“——接下来出场的，是中国队此前一直雪藏的终极杀手锏——十月天选手！让我们热烈欢迎这位名震世界的15岁天才少年我们带来惊喜！”
伴随着山呼海啸的掌声和尖叫声，一直在轮椅上闭目微笑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整个世界的空气，都被封压进了北冰洋底。
少年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凝敛。
【《造物法则》序章 没有时间的人 完】
【注释】
①Keisker复杂度理论：是一种基于模型论研究提出的方法，1967年，《模型论》（Model Theory）的作者、塔尔斯基的弟子之一的数学家H.J.Keisler提出数学理论的“复杂度”理念，企图把数学理论按照其复杂度分类。目前很多公理集合论的力迫方法被移植到模型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