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同人]青与红（二）

我便在此处安置下来，在隔壁的染坊里做小工，王大娘常常受杨志的恩惠，见我住在杨志的屋子里，便对我万分照顾。
隔个十天半个月，杨志就下山来一趟。他大概是在山上太闷了，偶尔下山找个酒楼喝酒，或是四处走走。此地的官衙与二龙山交好，故而山上的人下山来没什么障碍。
每每他来，总会回到他这里的茅屋过个夜，我便早早烧好了热水，只想着他在山上生活毛糙，下山来我便要好好伺候着。毕竟住在人家屋檐下，又收受过他的恩惠。
屋子东侧是一张床，平日里我睡着。西侧是一张小软榻，杨志偶尔下山来时睡着。虽说孤男寡女同睡一室实在是不妥，但恩公毕竟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与我此等平凡女子本不会有什么瓜葛。
只是，邻里隔壁都以为我是他养在山下的外室，偶尔对我打笑几句。我起初还费力解释，奈何无人相信我与他清清白白，我便也不去费那口舌，只要恩公不听见这些流言便好。
染坊的王大娘真真是一个好人，平常与我交集最多。她常常拉着我去她家里吃饭，也问起过我与杨志的关系，我便把与杨志相识的前因后果都讲给她听。
后来她甚至说要找个媒婆，帮我相看婚事。她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儿，前几年出嫁了，婚事热热闹闹的，她十分欢喜。见我年纪差不多，便想再做会老岳母，把我当作干女儿嫁掉。
我回绝了她的好意，只谎称道已经有了心上人。她便打笑追问：“是不是那位搭救了你的杨制使？”
日子稀松平常，但也快乐安定。
王大娘过生辰那天，我上山去摘点野菜，想给大娘做一道抄山鲜。夏日里的时节，山上蝉鸣虫叫鸟飞，十分热闹。我哼着小曲拿着个竹篓摘菜。
一只野狼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到我的身后，我听见这野兽呲牙声，忙慌张地转过头。这狼一双青眼正瞪着我，嘴旁哈喇子挂下来，像是已经饥饿很久了。
那只狼步步靠近，我就步步后退，随便抓起一根树枝指着它喊道：“你别过来，救命啊，你别过来啊”
狼蹬直了前腿蓄势，又一个飞扑过来，我猛然一闭眼睛，暗道我命已休矣。
一支飞箭却破风而来，射中了狼的眼睛，血呲到我的脸上。狼呜咽一身，狠狠摔了下来，便死了。我惊魂未定，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又张望着救了我的人是谁。
一匹白色长毛大马缓缓向我走来，马背上坐着一人魁梧奇伟。我抬头看去，那人脸上有一大块青色印记，手上握着一把雕花大弓，身后背着一个箭篓，像是从话本中走出来的英雄人物。此人，正是我的恩公杨志。
他见我惊坐在那儿，翻身下马，把狼的尸首一把扔开，蹲下来对我说：“莫要怕，洒家一箭下去，这畜生已死透了”
死而复生的惊吓和后怕，使得我泪流不断，只是抽噎着说：“恩公，奴...奴差点就死了，奴怕。奴多谢恩公，多谢！”
杨志看着眼前的女孩泪眼婆娑，狼血溅在她脸上，与她额头上那片红胎记交相辉映，衬得她肤色雪白，再加以她的衣衫被树枝石头之类给划破了，露出一分内穿棉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