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覆于杯下(3)

近百名警卫冲向黑影落下的地方。
“不对，有诈！”
一名警卫惊呼，像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灯光下的黑影现出原形——一团被褥。
“不用慌，都回去吧。”
屋顶上，马嘉祺的声音传来。
马嘉祺令行禁止，众多警卫立刻散开，隐回黑暗。
大雨不住地下着，马嘉祺看着宋亚轩被自己抵在房顶上，头发被淋湿，紧贴在额头上，眼中第一次显现出明显的恨意。
声东击西，是一条妙计，宋亚轩将所有警卫引到一边，却通过老式房屋的烟囱跑到了房顶上，可他刚刚准备跳下屋顶，马嘉祺就从他身后将他按倒到在屋顶。
雨极大，也极快，不一会，竟停了。
晴空。斜月。朗星。
马嘉祺松开宋亚轩，转身坐在烟囱的边沿。
宋亚轩坐起来，望着马嘉祺，又转头看向天空。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柴二爷吗？”
马嘉祺也看着天空，天空在他眼里倒影得更加深邃。
宋亚轩不回应，低下头去，低的更低。
“我的父亲是一个亡命天涯的恶人，他的罪过的仇家，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他原本打算孤独终老的，我的出生纯粹是一个意外。这座岛的原主是一个他在日本的仇家，在那个日本人追杀我父亲的时候，母亲生下了我。母亲生下我后便被杀了，父亲带着我继续亡命天涯，直到我六岁那年，他们抓住了我。我是亲眼看着他们将我父亲……”
马嘉祺说着突然没了声息，沉么许久，才接着说。
“我摸着他的手，很冷很硬，像人的四肢发麻后的触感，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将我扔到狗窝里，和一大群柴犬生活在一起，每天过着狗一样的生活，甚至不被允许站直身体。那时，我发誓我要报仇，要他们体会百倍千倍的痛苦。如今我做到了。”
马嘉祺的故事急转直下，一段艰苦的岁月，竟是只字未提，却留给了宋亚轩一段令他头皮发麻的想象空间，在这震惊中，竟冒出丝丝同情。他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却抬头望见了一个落寞的身影，那样小，那样薄，仿佛脆弱的蝶翼，风一吹便会破碎的不见踪影。
宋亚轩突然有种冲动，事实上他也真的那么做了。他拥抱了他，轻轻地，如履薄冰般。
马嘉祺抬头看着他，黑色的瞳孔像一滴落在云笺上的墨。
那一天后，宋亚轩得了一场重感冒，同时也得到许可，可以在庄园里自由活动，他才发现，在自己看不到的庄园一角有一只栗色的马被围在一圈围栏里。
它时常绕着围栏奔跑，一如人向往自由时的神情。
“如今我明白了，美丽的东西只有在阳光中才能绽放，野马脱缰，或许才能真的展现它的精神，所以请你张开翅膀展翅高飞吧。”
宋亚轩读着马嘉祺的信，不禁哭了出来。
三天前，马嘉祺突然告诉他，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宋亚轩赌气，并不理他。
后来，有一位马嘉祺的手下偷偷告诉他，马嘉祺要去赴一场鸿门宴，一不小心，便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