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廷】鲸背孤岛 10(2)
“兔子呀。”
兔子。
到家前,这个念头都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直到站在离风铃仅有一步距离的地方时,这股好似某种预兆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他明白有个真相已经昭然若揭,甚至能够确信答案。
叮呤、叮呤——
为什么正正的铃声会是风铃?
为什么他每次望过去,都正好是兔子的笑脸?
是不是因为内部有东西,才会重量不均衡?
真到了这一刻时,他才发现自己镇定地有些异常,迎面的风有些暖湿,他翻转到兔子的另一侧,背后果真如他所想有个不大的窟窿,里面塞了一张折叠三四次的纸张。
那张纸叠得方方正正,没有多余的折痕。
浅黄色。
他平静到指尖都没有任何的颤抖,极其缓慢地将它摊开,背后原本的空白被添上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字迹稚嫩歪曲,像青涩的少年在强装深沉:
【生活总是要继续,而我的爱还停留在原地。】
下面那行字迹斜飞,笔画顺成了一条连贯的黑线:
——【找到这一件啦?大傻子。】
这张纸从年少时的蔡徐坤手中递出,跨过了朱正廷的所有岁月,随着他们数年辗转,最后重新回到了蔡徐坤的手中。
两件找齐了......
蔡徐坤看着自己写的情书,手指慢慢地用力捏紧。
......正正,可以和我结婚了吗?
骗子。
这个骗子却很诚实,说什么找不齐就得一辈子在一起,他找齐了,所以这一辈子也过完了。
蔡徐坤以前总是很忙,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长大,忙着给朱正廷写一首情诗。
【是《光》啊!最上面那么大个标题!】
【可是你写的全部都是“你”诶。】
【因为你就是光。】
年少的蔡徐坤红着脸,认真地说道。
光
你是温酒
你是凉秋
是喋喋不休
是细水长流
是乖张的荒谬
是疯长的自由
是埋入泥土的行销骨朽
是附着钥匙的雀绿铜锈
是寸阴若岁守候的天长与地久
是人海茫茫回望的可遇不可求
蔡徐坤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捏着泛黄的纸张,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思考了会儿,抓起桌上的笔快速写完了一行字。
笔尖把纸磨成镜子,将指尖的温度传递给你。
地球会永远转动,生活总是要继续,少了谁都得过。只要曾经相爱过,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他答应过正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好自己。”
他看了眼手机,又是8点23分18秒,他该上班了。
今天依旧是晴天,他继续期待着暴雨。
蔡徐坤用笔压住纸,换了鞋子,站在了门口,他回头望了望家,这个动作似乎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总是习惯性的回首,仿佛就能看见那个人还坐在熟悉的沙发上。
“贝贝,我去上班啦。”
他温柔唤道,将门咯噔一声轻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