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一千个存在

楼顶上只有几盏微弱的灯，风很大，吹得衣角略略作响。
没有人应答。
“从瑞丽家出来，你就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想干嘛，小朋友？”高亮又说道。
黑暗中依然没有任何响动。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高亮从旁边拿起多买的那份肯得机，朝着黑暗处晃了晃。“有什么事吃点东西再说，过来吧。”
黑暗中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不多时，灯光照出了一个娇小身影。
全身都是红色的，红色的鞋子和衣服，红色的小帽子，还有一条系在手腕上的红丝带。
瓷娃娃，绝对的小萝莉。这是高亮见到小女孩的第一感觉。纯粹天然的大眼睛，灯光映照下，如此透亮清澈。
小女孩看上去五六岁样子，仰着头眨了眨眼，犹豫了半响才接过食物，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坐下来，把食物袋子放在小膝盖上，然后把袋子口卷下来轻轻压了压，再一层层掀开包装纸。肉肉的小手抓着汉堡小口吃着，一会看一下高亮，一会看一下小松鼠。但很明显她对小松鼠更感兴趣些。
“你爸妈呢？”高亮柔声问道。
小女孩身体抖了一下，愣了半会才继续吃。这一幕就像一颗子弹击穿了高亮的心脏。
坐在她旁边，耐心等她吃完，这过程很缓慢，但他并不着急。
“你一直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你准备到百慕大去？”小女孩终于开了口，情绪没有什么波动。
“是的。”
“然后呢？”
“你有什么要我做的？”高亮问道。
这个小女孩一直远远跟着他，从她身上也感觉不到任何恶意，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所以高亮并不认为她会是敌人，应该是找他有什么事，很有可能跟百慕大有关。现在，小女孩主动提到了那个地方，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回答我的问题。”小女孩语气很平淡，没有情绪波动。
“嗯，好吧。”高亮笑了笑，“我们要到百慕大去，想办法救出保罗夫妻。”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清楚那边的情况吗？”小女孩又说道，根本没有理睬他的问题。
“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已经答应的事，就算不能成功也要尽力去做。”高亮看着小女孩飘扬的发丝，觉得她有种大人的成熟和淡定。
“‘就算不能成功也要尽力去做’，即使浪费生命吗？”小女孩拉了拉红色的帽子，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浪费生命？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否浪费生命，因人而异。当然，我的确不可能拿命去换。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得去做，怎么能够因为危险就却步呢。”
“不明所以。”小女孩伸出小手，看了一会掌心，然后轻缓地握了个拳，“那个保罗对你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吗？”
高亮奇怪地看着红衣女孩，说道：“我去救他不仅仅是出于承诺，还有其他一些原因。”
“这些原因，值得你去冒这个险吗？”小女孩始终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