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3)

“小空别爬树，快下来。”唐僧从打坐的地方看到她，她正在树上晃着，笑的灿烂的看着他，唐僧有一种养女儿的感觉，这么生性活泼可爱的女儿，其实这样一直养着的也好，不，想什么呢？
小空转着手中一朵朵的小白花靠在唐僧身边，哼着她的欢快的调子，迎着佛经的不清楚的声音，从窗边看去也是美好的。
“要多久才能找到我娘呢？”他都着，双眼遮着一层雾。
唐僧一愣，停止了念经，“如果你没有娘呢？”
“人怎么可能没有娘呢？”她声音放大了好多倍，显然生气了。
“我的大徒弟就没有娘，也同样活的自在洒脱。”
“自在洒脱?”她停止转动白花，坐起来盯着我，“那些都是虚假的面具，是为了保护自己寂寞无助的心，你一个有娘的人怎么会懂！”她把白花丢到了地上，红着眼眶出去。唐僧像被施了法一样定在那里，为了保护自己?唐僧小时便在寺中，有人保护着，而不知这寂寞，那她受到辱骂无助时，是不是像悟空当年那样呢？因为害怕不断强大，自己只是为了保护那颗别人认为是顽石的心呢？悟空那样强大能战，又有谁在意他的无助，或是看到他的无助呢？那日在五指山下，他看到我时眼中顿时闪起的光以完好盖住了他500多年的无助与迷茫，他是多么善于隐藏又是多么想要人理解啊！就像小空面对顽童，再多敌视的眼神也不过只是个采花朵的姑娘，悟空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小师傅今日没有寻见我娘，明日再向西市看看吧。”小空喝下一碗水，规矩的坐在床边。“嗯”唐僧答着，和书过来。就这十年，唐僧带她一直向西走，当年小小矮矮的姑娘已经变得亭亭玉立了，他一直让他叫自己师傅，等到头来他自己却说，”我都长的和他差不多高了，你仍然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倒是我哥哥的模样了”，硬生生的改叫小师傅。而唐僧却从近几个月的动向觉得她有什么不同了，唐僧想和她好好聊聊，刚坐到她身边，她转身跳起坐到椅子上，唐僧不明所以，她指了指，道”你头发松了”。她红着脸，笑笑，取下发绳，把头发勾在指尖绕，笑着看他说“没事，等他松吧”，“若我那大徒弟在，就说你是妖了。”唐僧看着他笑，女儿出落得也越发优雅了。
小空却皱了皱眉“又是大徒弟，你便把他叫出来呀，一会儿说我是你的大徒弟，到底谁是啊？你说当年救我，是因为我长得神似他，那我若长得不像他，是不是就不救了？你到底是对我没有感情吗？我喜欢你，从当年你就我开始从没人那样对我好，我知道你修佛，我不求你娶我，给我什么，我只要能陪着你就好，如今是我在保护你，不是你的大徒弟，你为何还念着他，不念着我。”
门被撞开，再重重的合上，引得屋里一震。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如今如何渡他？他竟对我生情，罪过，罪过。
那夜，盗贼入室要伤我们二人性命，刀光剑影，小空仍是一副好身手，拦住刺向我的剑。“来呀跟，老娘我玩玩！”像极了猴子说的，“孙爷爷陪你们玩玩”，便打上房顶，瓦片阵响，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听的我胆战心惊，等安静下来，爬上房顶，她中了三剑，已气若游丝，口吐血沫，一片触目惊心。“小……小空”我抱住她，搂在怀里，只觉得心痛。“小师傅我没有娘，我每天出门不是去找我娘了，我去给你祈福了，你，会不会怪我？”她的口角一直易出血沫，我给她买的白裙上沾着鲜红的血，我痛的无法呼吸，我感觉到她的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颊，我把她抱得更紧了，“我不怪你，不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