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最美不过终南雪(5）(3)

这天地浩劫般的阵势没有吓住杨过半分，曾为同门的他比这群飞蝗更早接触过北斗大阵，他深知这阵法的奥妙之一就是引敌攻击主帅，各小阵乘机东包西抄、南围北击，敌人便是落入了陷阱。他施展轻功在阵中来回穿梭，一脚踢向西北角的小道，他本无意伤及无辜，因只踢中手腕，夺下其手中剑，此队的他人只见眼前落下两道白光，手中的宝剑应声断成两截。他又回身扫出一道剑气逼得东南方转攻为守，借机他运掌如风，朝天打出一掌“无中生有”，只听得“轰”得一声，北斗大阵炸了开去，弟子跌落四处，不少摔得鼻青眼肿，折剑伤臂，唯有杨过一人毫发无伤稳稳落到吓瘫在地的赵志敬面前。
“赵志敬，你污蔑我残杀同门，又逼杀我师父，如今暗算我师兄弟。罪恶滔天、猪狗不如！”杨过长剑一挥斩在赵志敬身侧，赵志敬又惊又俱竟是吓得尿湿了裤子，杨过嗤笑，“赵志敬，你说你现在的样子好笑不好笑？”他把剑移到了赵志敬鼻尖，“你配穿身上这件衣服吗？沐猴而冠，可笑至极！”
“对对对，我猪狗不如，我，我沐猴而冠，杨爷饶命啊！”赵志敬磕头如捣蒜，“我配不上，我配不上！普天之下能配上这身衣服的也就只有您的师父！甄志……啊！”赵志敬的头顶挨了杨过一剑，墨冠和碎发落地，头发披散在他的脸上，“饶，饶命啊……”他不敢再动，整个人僵直在那儿，说话也不再利索。
“我不想听到师父的名字从你嘴里出来。”杨过咬牙，“当年我就应该将你打死！若没有你，我的师父又怎会死，如今……”旧址的惨状在他脑中乍现，那墓园中东倒西歪的墓碑、被撬开的棺木、尸骨不全的同门，以及归为尘土不知所踪的那个他……杨过心中一恸，面色一凝，“却连枯骨都不得安生……”至此，他怒火中烧，握剑之手颤抖不住，“这都是拜你所赐…..”他无法再控制压抑自己的情绪，“赵志敬——！”所有怨恨都融在了这一声怒吼中，抬手一剑直取赵志敬的首级。
“甄志丙葬在了终南山顶——！”
千钧一发之际，赵志敬孤注一掷的大喊生生扼住了杨过的臂膀。
“……你说什么？”杨过从喉咙中挤出几个音节，“那是全真弟子的禁地，你当我不知？”
赵志敬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禁地？没想到小畜生你当年这么老实，还真的没上去过！我告诉你，那里为什么是禁地！一来那是掌教修炼的地方；二来，那是历任掌教的埋骨之所！” 赵志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最后真流下了泪来，“丘处机那个老东西，竟然偷偷把甄志丙的墓碑移到了那里……他到底哪里好，我到底哪里输给了他，凭什么！我拼了半辈子，付出了那么多，还是落得与他平起平坐？”
杨过不语，只是静静看着疯了般自说自话的赵志敬，待他说完，发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杨过才问：“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赵志敬，你也真是可怜。”
“我可怜，我可怜什么？”赵志敬歪着头，瞪着眼睛，咧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杨过，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你这一生得到了什么？而我不一样，你看，我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张开双臂，展开他的掌教道袍，“我弄死了甄志丙，我弄死了甄派所有的人，现在就连你，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