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恋人《Prisoner of Love and Desire》(2)转载(2)
最近除了怜司以外,玄关等候轿车的位置还多了几位穿着执事服的使魔。唯原本以为怜司的个子已经算很高了,但是没想到伫立于他旁边的两位使魔更高更壮。他们正在交头接耳,唯于是没有走近,将自己装饰于红地毯的楼梯旁边。
上学坐的轿车在一星期前发生了意外,唯恢复意识时躺在绫人的怀里,冷汗涔涔,他的脸隐于黑暗之中,一下子又亮了起来,忽明忽灭的,自头发以下,左边的侧面和脖子都拖出红痕,不知道是从太阳穴还是耳朵开始,红发一绺绺的变成了褐色。视线宛如新闻台直播一样戏剧性地翻了身,比她本人还要急切想运转起来,向天撞上树干的轿车映入眼帘时,唯才恍惚意识到那是车灯迟缓的时滞。喂,唯,没事吧?那是绫人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唯在这朦胧的眩晕之中有一丝醉意的错觉。那时的绫人很美,橄榄绿的猫眼石看进她的眼,好像要下雨,丝丝缠绵的雨,雾蒙蒙的雨,既凉且快。她眨眼,脸上有灼热的东西滚下来,这才发现蒙上一层水膜的是自己。我没事,绫人君,那血是怎么了?这点小伤才没什么大不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她却开始哭了起来。绫人有点不知所措,一张脸像是涂黑了两个选择题答案一样。
啧,真麻烦,喂,别哭!唯听到礼人和怜司的声音,别这么凶嘛绫人君,发生了这样的事小贱人也感到很害怕哦、绫人,她和我们不同是人类,遇上这种事会有这样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请给她一点时间整理情绪吧。不是的。她不是害怕。她只是第一次这么高兴。
从那以后他们出门时便多了许多使魔在巡逻。唯听礼人说,他们的父亲逆卷透吾除了是有名的政治家外,在吸血鬼之中也似乎是担任着族长之位的重要人物。他没有再说下去,唯也不怎么感兴趣。礼人留白的话语使唯的思绪像水波那样蕩漾起来,这样的一个人,到底父亲为什么会与他是有亲属关系。不明白。
昴顺着大理石的楼梯扶手走下去,觉得红色的地毯和象牙白的段柱绕个没完,视线不断前进,景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直到见到异物步伐才停了下来。唯靠在一楼的楼梯的扶手,他从这里俯视可以清晰见到她的睫毛,惊奇有那么长。她紧抿着唇时,像削了一半皮的苹果肉一样,一半还黏在白色的肉上,一半散发着红润的光泽。他想看她的眼睛而她不抬起脸来,浅金的鬈发挡去了她完整的脸。她抬起手,吓了昴一跳,一种偷窥被抓包的惊慌失措窜流在神经,他下意识恶声道:别站在那里挡路。唯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随即跌入他的眼帘,他这才意识到她只是想挽一挽发丝而已。对不起,昴君。咂了咂嘴,昴真有种想把自己砸了的沖动。
除了怜司以外还没有人下楼来,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像是把修的岁数减以昴,用一汪湖泊的静谧填充。这是他们相隔半年以来的独处,昴不是很记得他们上一次谈话是什么时候了。最印象深刻的,是唯刚来的时候,昴起身到厨房想拿水喝时见到她,当时她说自己把班戟弄焦了,实际上也算不上太糟糕。昴君?不行啊,这太焦了。少啰嗦,别管我想做的事。他对味道没有执着,很多事他都没办法有执着,所以他都习惯了。唯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失笑了起来。干嘛?笑什么?我、我不是取笑昴君的意思,只是觉得昴君人真好啊。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因为主人涨红了的脸而左右挥动,不细看也看不见上面粉润莹白的贝壳。昴觉得自己当时的五官都斜歪了,像被人胡乱加了好多调味料一样,无法完美调整出一个表情出来,他乾脆背过去,直接离开了厨房。简直莫名其妙的女人。掉下的这句话像故意掉下玻璃鞋一样,明明做了错事却暗自咀嚼着当中的快乐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