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明(2)

失去双手的妹妹走了出来，空洞的眼窝里还挂着鲜血，她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盯着我，然后笑了，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不要告诉他们你能看见了！”
像是被杀的受害者死前绝望的嘶吼。
“绝对不要！”
如同待宰的牛羊临终前哀求般的悲鸣。
“不要告诉他们……”
那声音仿佛是从破旧的收音机里传来的。
我明白了，可是太迟了。
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随后什么东西应声落地，脖子上的血液流了出来，掉在地上，像一朵朵玫瑰。
生命的最后，我看见了妹妹，她向我笑了一下，然后是“咔”的一声，是妹妹脚上的铁链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们发现了，哥哥，他们发现了。我以为只要我替你去这里就好了。”
“没关系的，至少，现在，我们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没有了人间的生老病死。”
最后一滴鲜血流尽了，我所谓的爸爸妈妈拾起我的遗体，带回家，也许，我就要成为他们桌上的一道菜了吧。
骨肉生于父母，现在又还给他们了，这样就算是两不相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