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声钟响】多重的梦境──无处不在的怪物和手中沾满红色粘液的匕首(2)

那就关上开关。少女整理混乱的思绪，这样决定。
震动越来越近，少女跑过一扇扇紧闭的门，目光搜索着可能躲避的地点。突然，身后传来石头碰撞的声音，风夹带着细小的碎屑呼啸而过。她没有迟疑，踹开最近的一扇门进入室内。
一个普通的客厅，满屋子灰色的家具提供了很多屏障。少女蹲在沙发后，还来不及喘息，一旁的玻璃便被藤蔓击得粉碎。碎片划过脸颊，少女避开在家具间搜索的藤蔓，来到二楼。
二楼被分隔为四个房间，空间相对狭小。她推门进入走廊尽头那间，反手把门锁上。窗户上没有栏杆，推开便是楼房间狭窄的小巷。少女在窗边犹豫着，二楼的高度，如果有缓冲应该不至于一下失去意识，况且……下层的藤蔓从地板里钻出来，打断少女的思考。她跳了下去，顺势踏在小巷里伸向自己的藤蔓上，在地上翻滚一圈后站了起来。
“原来我还能做到这样的动作！”少女一边跑一边感叹。
毕竟也算是有思维的生物，藤蔓似乎为少女的举动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没有动静。趁着这段时间，少女已经爬上一栋高楼，在某一楼层停下。看着逐渐靠近的藤蔓，少女打开窗户，握紧手中的匕首。
藤蔓攀上高楼，一点点向少女靠近。随着藤条的伸长，一团褐色的物体露出了地面。
就是现在！少女纵身跳出，挥舞匕首斩断不怀好意凑近的藤蔓。奇妙的失重感，她尽力保持平衡，瞄准下方黑色物体的中心。
物体被刺中，发出噗嗤的声音，红色的粘液像人类的血液般渗透出来，混合了雨水的潮湿灰尘味越发浓烈。成功了！少女兴奋地从怪物身上站起来。
脚边细细的藤蔓忽然动起来，紧紧抓住她的脚踝，缓缓缠绕全身。怎么回事！？少女挣扎着，目光和怪物的视线交汇。记忆瞬间被唤醒，她想起来，黑暗中盯着自己的瞳孔，向上的楼梯，走廊墙壁上诡异的画卷……窒息感让她失去行动力，直到再次失去意识。
少女醒来，在道路中央。
看着空中下落的雨滴，她哈哈大笑起来。
无路可逃，无路可退，被追至绝路却不知道追逐自己的力量来自何处。可悲又可笑的灵魂在淤泥中垂死挣扎，神明却在世界之上悠闲地欣赏这一出出悲喜剧。
穿行在楼房间，少女向着钟楼走去。灰色的世界中，钟楼是唯一彩色的建筑──至少不是灰色。踏上螺旋式的楼梯，重走这段跨越时空的路程，少女终于来到钟楼顶端。
金色的大钟不在那儿，应该挂着钟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是一把枪。
有什么人走上楼梯，到这儿来了。少女没有动那把枪，而是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警戒着。从阴影中走出来，两人都愣住了。一模一样的面貌，一模一样的面具和斗篷，无论怎么看都是同一人。
但世界只会留下其中一个。
两人同时看向了桌上的枪。目光交汇的瞬间，少女将手中的匕首甩向对方，但对方快了一步，扑过来抢走枪，举枪指向少女。空气凝固了，二人就这么站在原地。少女望着面具下与自己相同的眼睛，深深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