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罪 Part31(2)

他情感转变的太快，飒飒眨了眨眼，僵硬的宽慰他，
“我比你大四岁，四年后 你会比我更好。”
他不知道有没有起到安慰作用，丸子在笑 但目光却并无笑意，空洞得厉害，
“知道吗，我刚到一层的时候，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拒绝那个地方。我不想踩上那里的地面，不想用手触碰一层的任何东西，连一层的空气都不想呼吸。
我觉得一层脏，哪儿都脏，被丢下来的时候 想着死掉算了 这样就不用经历剩余的痛苦，一了百了。
可人真奇怪，我被一群人打得半死不活，那时候 倒突然想活了。
我身上发冷，感觉无力，那时候才真的怕了，我宁愿受苦 宁愿觉得疼了，
我才发现，对一层再大的恐惧 都不如死亡可怕的万分之一。什么都不如活下去的渴望大......”
飒飒并不能太体会他的心情，他并不觉得丸子那时候的处境 是多糟糕的处境——他甚至觉得还算不错，绝谈不上痛苦，
但他还是努力宽慰了一句，“你活下来了，你做的很好。”
丸子摇头，仍是笑 那笑只是把嘴角扯起来 笑意苦涩得要命，
“须须救了我。
因为他，一层变得好了。他带着我悄悄去看星星，一层有漂亮的星星 ”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比划出一个四边形，
“像幕布破了个口子，宝石就露出来。
前两天在二层，这两天在三层，抬头就是天空 这里的星星却不如一层漂亮......”
现在的局势 日子只会越来越糟，回不去的都是好的。
一个男人 眼眶说红就红了，飒飒求助的转头，炸炸却正在勤快照顾须须 没看到他，
回想炸炸安慰人的方法：递饼干 递糖果 递甜食。
他觉得丸子嫌弃夹心饼干，就拆了包压缩饼干递给他，
丸子吃了，吃了两口，朝他笑，
“我和须须在一层，一直吃一种五块钱的蔬菜沙拉，当时觉得真他妈难吃 怎么会有那么难吃的东西，
你这饼干跟塑料似的，让我想念蔬菜沙拉了......”
......
他的确怀念了，疯了似的想念那段日子 洗澡一言不合就会漏水断水，厨房经常跑蟑螂老鼠，可两个人在一起 好像就能跨过所有的槛，
那段日子乌龙不断，但每天晚上 两个人躺在狭小的床上相拥而眠，一切就都被抚平 
在一层有所希望 并且真切的生活着，最大的凶险都摆在明面上。
他和须须那时候，用“去二三层”互相勉励，他想象里未来的日子温暖明媚，可真正的二三层让丸子身心俱疲，尤其现在在三层，
这里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这里的人心却让他一阵恶寒。
一层的环境有多丑恶 三层的人心就有多丑恶，它们映射在三层光滑的水晶地面上，让人寒颤作呕。
而今才道当时错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层也好 三层也好，往前走，我们都没有选择。”
卷儿拍了拍他的肩，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定，一只紧紧握着壳哥的手却在不断用力 轻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