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有你我就不想了 5
建议一同食用。
(14)
阎鹤祥不在的日子里,除了必要的工作,我基本都闷在家里。每天两顿外卖,直到有一天我把APP,从上划到下,从下划到上三遍,都没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才决定走出家门。阳光那么刺眼,像是法海的金钵扣下来,我差点现了原形。能去哪?要干什么?
我去了潘家园,在地摊上淘了两本旧书,一本是普希金文选,一本是海涅的诗集。我去了图书馆,桌上摆着一本《纯真博物馆》没人要。我去了电影资料馆,正好在放电影《你的世界几点了》,后面还有一部《罗马假日》。地铁上,有个文艺青年轻轻朗诵迈科夫的诗句。在菜市场买菜,有个立陶宛的姑娘跟大娘用谚语还价。回家后电视上放着丹麦女王的传奇故事。
你们以为,生活跟小说是一样的么?
我去了潘家园。这里已经变成北京一个著名景点。人挤人,嘈杂的让人头疼,根本静不下心来。好不容易找到个不挤的角落里,有一个卖旧书的摊子。我蹲在地上,也不敢上手,只是凑近了看,毕竟有些书一个喷嚏就能喷碎了。最后我淘了本铅印版的《晋史杂詠》,准备孝敬我父亲。我其实也不懂什么价儿,反正就是拦腰砍。几个回合,老板卖了,给我拿个红塑料袋装上。
我去了图书馆。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借,什么也没看。还去了电影资料馆,今天放的是《日落大道》,关于梦想的黑白电影,也没两个人在,我待了十分钟,没看下去走了。
我坐地铁,地铁上每个人都低着头,脸上都是屏幕打出的高光,又冷漠又自我。还去了菜市场,买了青椒、黄瓜、大白菜、大葱、羊肉。球鞋被鱼市的泥水浸湿,阿姨拎着一把芹菜蹭了我的夹克。
回到家里,瘫坐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可是不行啊,还饿着肚子呢。中国的菜谱就是不好看,什么是少许,多少叫适量。明明菜谱写的那么简单,为什么做起来手会忙脚会乱。青椒炒黄瓜丁咸了,醋熘白菜酸了,葱爆羊肉半生半焦,膻味十足。
可父亲从小教育我不能浪费粮食,我得听啊。于是我一边就着啤酒一边吃菜,嗬!媳妇儿被拐了都不砍头,这皇上心也是真大。
北京时间晚上8:42,我接到阎鹤祥的第四个电话。
现在我在医院吊水,急性肠胃炎。凌晨两点,输液室里值班的护士趴在桌上打瞌睡,中央空调吹来细细的冷气,只开了一半的灯光把房间,割成明亮和昏暗。杨树把影子打在窗子上,向我投来漠然的注视,刚破土的夏蝉,居心叵测的切切私语着。药水一滴一滴流进身体里,顺着手背缓缓蔓延至心脏,再由心脏循环至全身,冰冷的小虫儿在慢慢蚕食掉知觉。你说说,这一天算个什么事儿?
你不在,我把自己过成你的样子。但其实,我连自己都过不好。我自作多情的以为,你也在想我。
(15)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不要随便玩文艺,不是所有人都能get到你的点,这不耽误事儿嘛。
都已经到俄罗斯了,按照计划五天后阎鹤祥就应该回来了。我现在状态可好了,心里特别阳光,完全做好了准备迎接他回来。这两个月时间,天天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算没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