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传——森之逝(2)

我慌忙跟上。
“知道森灵吗？”她说。
“不知道......”
"森灵，是山的灵魂。
一座山，土石堆砌，流水黏合，再有千万年的交融，才能这般伫立。
这千万年间，草木生生灭灭，万物去去留留，生息断断续续......
山间缓缓，不知日月，就这样过去的万千岁月。"
她看着那苍天古木，说道，“森灵，是在毁灭中诞生的。”
“......”
“世间污浊，汇聚于山川河流，虫鱼鸟兽。
浊气弥漫侵蚀，悄无声息。一旦超过一座山所能承受的限度，迎来的便是毁灭。
山崩地裂，洪流喷涌，走兽癫狂。
而后，森灵降世。”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
她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森灵就是你们口中的山神。”
这些字眼，我该是不信的。
因为那只是传说。
但是，心里有声音在告诉我，那是真的。
之后，我们一路沉默，不再言语。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外面，那是我来时的路。
“很晚了，回去吧”她说。
“我...还能找到你吗？”
“害怕吗？”
怕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是我说，“不怕。”
她看了我很久，倏尔，她笑了，“下回见。”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笑，很祥和。
“下回见。”
我，从未有过的兴奋。
每次来找她，她总会带着我在山里一寸寸踏过。
那些花虫鸟兽、万事万物，仿佛皆在她的眼里。
我问她，什么是浊气。
她并不回答，只是带着我往山里走去。
山里有一团巨大的雾气，肆意生长，张牙舞爪。
她伸手触碰，雾气便消失了，却又缓慢的开始凝聚。
“这就是浊气，它是世界的另一面。躲藏在角落里的阴暗面。”
“阴暗面？”
“所有的不幸与残酷，邪恶与悲哀。”
“害怕吗？”她又问。
“不怕。”我不假思索道，因为有她在。
我问她，那只猫是什么。
她仍带着我走向山的深处，那里浊气四溢。
草木已然枯萎，透着诡异的黑。
我们走进，那草木突然狂躁，漫天飞舞的枝蔓向我们袭来。
那只猫一跃而起，变成最初的巨猫。
它的利爪在空中翻转，枝蔓粉碎，露出内部凝实地浊气，虎口大张，将其吞入口中。
它愉悦地叫了一声，回到她地怀里，呼呼大睡。
她说，“浊气能够侵蚀生灵万物。
草木化静为动，走兽大而化小，小而化大，千变万化。
代价是，丧失理智。”
她扶着怀里的猫儿，“它身前饱受凌虐，不屈不挠。在生死混沌的片刻，误食了凝实的浊果，误打误撞，成了半个森灵。”
她认真的看着我，“它是伴侣。
森灵一生无所依靠，它是唯一。”
“它，叫什么？”
“姓名是人类区分个体的符号，森灵，便是森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