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温柔月光（五）南院斗猫

“五更天大明，九郎我门外行……啊！我的妈呀！妈妈！”小九郎不到三岁，说话已经很流畅了。这时候刚刚起床，趁着母亲梳妆的空当，缠着奶娘何妈带他到门口玩会儿。正哼着小曲儿左瞧右看，忽然听到“唔唔”两声，像是只小狗正开心的吃着早餐，九郎回过头去看，只见南院那只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浅灰色狸花猫磨磨蹭蹭沿着石头门墩儿溜达出来，吓得小孩儿转身就往自家院子里跑。胖胖短短的一双小腿倒不过来，那大花猫已经赶了过来。来不及看那猫要干什么，九郎只顾着跑，迎面反而刮来一阵狂风，直直撞在小孩儿的脸上，向后倒去。小九郎顾不得害怕，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两声金属撞击声音在他下颌响过，迷得睁不开眼，转过身来那猫已经没了踪影。
“小少爷！”奶娘紧紧跟在身后，也被风刮了一个趔趄，定定神却不见了少爷，东张西望地往屋里走，一路走一路喊。
“宝儿，怎么了？何嫂，急什么，少爷这不是进来了嘛。”这时候小九郎已经蹿到妈妈的梳妆台前，母亲伸手把孩子抱起来，见刚才出去玩的一大一小急急回来，莫明其妙。
“太太，刚才……”何嫂刚要解释，九郎赶紧打岔，“没事没事！何妈妈，我饿了，吃饭饭！”暗暗自语，这其中奥秘，还是不说为妙，我也是组织不好语言来跟娘讲明白，刚刚那叮咚两声，怕是张月亮儿来过，他虽然笑话我，但还是会帮我的。不对，现在要叫张小辫儿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次日正值腊月初七，佛家僧众都忙起来，准备腊八施粥。妙峰山娘娘庙不施粥，老娘娘却召来一众弟子，开始准备过年一切应用之物，自己则有更要紧的事。老娘娘向着南面低声吩咐几句，外人不懂，其他弟子都知道，今天小师弟月亮儿童子到天津入世投胎，娘娘叫来送别。
“童儿，此去凶险，你可会后悔？”
“娘娘，童儿愿去，想来张家世代为善，而且京津一带最是热闹，我倒想去走一走的。”月亮儿歪头一笑，伸手捋捋近两年留的长生辫儿，问道，“只是这辫子到了人世怪碍事的，还会留着吗？”嘴上说碍事，却是怕昨夜见了九郎哥哥，跟他说有辫子，到人间不留辫儿他认不出自己。
“等你慢慢长大，家里人会给你梳起来的。”老娘娘伸手摸摸他的小辫儿，再叮嘱，“这辫子必须留好，不要淘气弄破了其中元气，才可保你性命。”
“孩儿记下了。”童儿把辫子顺到身后，向老娘娘行过礼退出殿去，转身下了台阶，直奔津门而去。
“唉！”老娘娘目送爱徒出去，摩挲手心那枚小小的银钥匙，一声长叹，众弟子忙上前劝告，“小师弟聪慧异常，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这一去有劫，还有要惩戒的人交给他处理，将来争斗起来，我保护不了他的。”
“有您在暗中相助，他一定会安全的。”
“他渡劫才能成仙，我怎么能爱护他就耽误了他的大事呢，很多事还要靠他自己，能帮他的，有人间的贵人，我却不好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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