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第一个爱人（下）(2)

如果不是哪次雪崩……
如果不是因为……
“总之，卷儿是为了给你幸福才去的那里……”
飒飒猛地吼“炸，是你杀了他！你杀了卷儿！”
炸炸的肩膀重重的沉下去，过了片刻，他悲天悯人的目光迎上他愤怒的眼神“我没有杀死卷儿，相信我，我们当中不会有人杀死卷儿的”
“不！是你！”飒飒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炸炸，坚毅的目光似在审判，承认吧炸炸，飒飒听见自己心底有一个几乎风干的嗓音在尖锐的哀求着，承认吧炸
炸炸举起右手上的护身符
“这不可能……”飒飒喃喃着，朝着护身符走进了一步“不可能的……”
“飒飒，我说过，我们当中没有人会伤害卷儿的”
卷儿死时，手里紧握的是飒的护身符
那些伏笔突然抖出来，清晰而残忍的扎进脑海里，头顶的灯光像烈日的阳光一样几乎刺瞎了飒的眼睛，眼眶里灼热的令人窒息，眼泪措不及防地掉落下来
“飒飒……”
他仰起头，茫然的问他“是我吗？”
“不是……”
“是我杀了卷儿？”
“不是的……”
“不，是我”飒飒忧伤的摸出自己的匕首，缓缓的举起来，在空中划出一到锋利的弧度“是我杀了卷儿，我要为他报仇”
飒飒终于睡着了，一个漫长而漫长的觉
“十爷……”炸炸轻轻的盖上被子，转身问到“他还是不能好起来是吗”
身后绒绒和十爷出来“他还是无法接受真相”
十爷和飒飒同是心理医生，绒绒其实和炸炸在一起
是的，第一年，没有四年，不是四年，时间其实只过去了一年，可是在飒飒看来，没有卷儿的春天是冬天，没有卷儿的夏天是冬天，没有卷儿的秋天是冬天，没有卷儿的冬天更是难熬的严冬
没有了卷儿，四个季节漫长的仿佛四年一般
那真相是什么呢，炸炸早就告诉过他真相，没有人会杀死卷儿，这就是真相
回到一年前的冬天，为了一场暗中进行的婚礼，五人相约去雪山
如果不是那一声突然震荡耳膜的巨响一一
是卷儿在皑皑白雪中挖出了失去意志的飒飒，他不停呼唤飒飒的名字，搓热他的手心和脸颊，天一点点暗下去，为了提高生存概率，卷儿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飒的身上，他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于是带上了飒飒的护身符，那个护身符是他唯一的光……
事实上，当地的报纸曾经完整的刊登了这次雪崩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飒飒不愿相信，于是他把真相捆好，严严实实的扎紧，丢弃在记忆的汪洋里随着海浪退远，然后顽固的笃信是他们当中隐匿着一个凶手
他坚信，只要找到凶手，自己漫长的自责和痛苦就会消失不见
所以他一次次敲开同伴的门，一次又一次地寻找凶手
而他们也一次又一次地配合他，提醒他，用各自的方式安慰着这个强烈自责的朋友
“他会好起来的对吧”绒绒问十爷
“总会好的。”十爷看着飒沉睡的面孔，轻声说“冬天就快要结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