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香】无独有偶(8)

“……”约瑟夫没有再接话，他利用沉默回应这一切。
“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去病房看看吧。”发福的身躯让老中医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很是吃力，离开这个隔间之前他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
-Chapter6
3:24AM
直到现在约瑟夫都没合眼过，晚餐在老中医半推半就下胡乱吃了几口。他现在所有的心
思都在这名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女士的身上。他莫名地烦躁，极大部分是因为薇拉·奈尔对于
自身身体状况的隐瞒。
“Joseph。”薇拉微弱的声音从病床另一头传来，小小的一声呼唤让约瑟夫从烦躁的情
绪中脱离，他想利用最短的时间到达床头却因动作幅度太大绊到桌子的一脚，木制的水杯经
不住对它而言剧烈的晃动“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水洒了一地。这也许是约瑟夫从出生至
今最狼狈的一个夜晚。
“我很抱歉。”
“……”约瑟夫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光线很暗，即便是借助月色也无法看清
薇拉·奈尔的脸庞，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昨天下午，她脸色苍白极了，嘴唇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红润。
过了许久约瑟夫才慢慢开口，“为什么隐瞒病情。”他说话很轻，就像一根羽毛掉落在蚕丝织的枕头套上。“我很抱歉，我想这并不重要。”沉默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薇拉一直想逃避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会让她想起自己罪孽深重的秘密。
“你不会将生命看得这么轻。”约瑟夫并没有接受薇拉的道歉而是选择继续追问，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十分不绅士，但是这能让他头脑保持清醒，抓住仅剩一点点的理智。
“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也许是因为约瑟夫的质问，薇拉才选择继续开口，或者是她为了保守这个腐朽的秘密精力已经到了极限，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是一个先天就被剥夺了喜怒哀乐的人偶。
“你一切烦恼都可以向我倾诉，我可以听你慢慢说。”约瑟夫向薇拉说过这句话，就在前几天。不过约瑟夫得到的回答却是“我并没有任何烦恼。”
薇拉酝酿了许久，最终她转过头不愿再进行这一个不愉快的话题。“很抱歉，我想我无法将这件事说出口，请原谅我的自私。”“Joseph，去休息吧。”
现在只听得见秒针一格一格移位的声音。
他们明明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每天说话的次数却寥寥可数，除了日常的问安和吃饭时的必要交流，可能这七天平均下来每人说的话只有五六句，在这期间约瑟夫总会家里带一束白蔷薇放到病房的花瓶里。直到回了家两人的关系才稍有缓和。他们十分“默契”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避而不谈。薇拉恢复之前的生活习惯，照料完那些花儿便回房了，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这样的行为仅仅是在逃避。
薇拉会在每个礼拜六抽出时间去医院检查，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脾气比以前大上一圈，走平地时她扶把手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调香，在几年前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她不愿去想象自己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是一副怎样的悲惨可怜样，这对一位优秀并且骄傲的调香师来说是极其耻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