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练七夕贺文】【青门不见寒鸦色】(完)
青门①不见寒鸦色
文/言偃
【一】
农历五月,榆钱飞黄。在看不到的山之间隙,隐约卧着一两个冷灰色的土馒头,时不时与谷岚间斜织的细雨交换着彼此的寂寥。
近处,有扎着青锻方巾的马贩吆喝:(文/言偃)
“大秦山丹马,雪蹄踏沙世无双——”
那一头,缁衣驴贩也不甘示弱:
“古豫泌阳驴,攀山走岭浑不怕——”
他们的声音在雨里蹒跚着,一直顺着山路飘上黑黢黢的丛林深处。
这下可好,连仅剩的古意也荡然无存了,她这么想着,一绺烦躁“刷拉”一声划过她的心房。
那些不会说话的牲畜却还在一旁不解风情地大口嚼着草料,粗大的鼻孔里喷出阵阵热气,嚼着嚼着,其中一只长着嫩白耳朵尖的中型驴突然停了下来,撇过脑袋瞅了她一眼,那双油亮亮的灰色眸子里竟然装满了不屑。
她登时愣住,肝火直上九重天!
正想发作,却一时之间拿这四脚畜生无法,只得强压怒火,从鼻眼儿轻轻哼出一声当作回礼,随后朝与那畜生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她突然改了主意,扭头看向此时在得意洋洋的马贩衬托下显得愈发灰溜溜的驴贩,脆生生地开口道:
“小倌儿,这驴怎么卖?”
听闻,原本还耷拉着肩膀的小驴倌儿眼里立马恢复了神彩,笑开了眼,迫不及待回道:“半两②二十!只消二十!——您相中了哪头?”
她却看了不看地往驴堆里揣了一脚道:“就要这头臭驴。”
那一边,人高马大的马倌儿瞬间变得伤感起来,他像哀叹自己多舛的命运一般忿忿刷洗着粗粝的马背,嘴里还嘟囔:“哎,今儿个小爷真倒霉……”(文/言偃)
话音刚落,一大块阴云突然罩了下来,他狐疑地抬头,一下子怔在那里。
——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高八尺、虎背蜂腰的男人。
那人身着银纹阔袖的玄墨袍,懒懒站在几步开外。一头雪盈盈的长发居然没有任何束缚地散落在雨里,好似骤急的海浪中起伏不定的白帆,那些纤丽的影儿飘着飘着便顺势抚上了光洁的面颊,但没想到,那之下的侧脸也如雕刻过般冷峻缥缈……
他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寒颤,磕磕巴巴地问道:“大、大爷,可是要买马?”
那男人没搭理,只将手一抬,变出几粒方方正正的黄金③,冷冷说道:“这儿的马我全包了,给我老老实实候在这儿!”说罢,用那双灰得有些阴鹜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马贩回过神来,连忙朝那已经远去的背影大喊,似乎急了:“爷!青丘路遥道羁,您恁般……”
话未说完,一个大鼓般浑厚的声音遥遥截下了他话里的隐忧:
“——我走路。”(文/言偃)
没曾想,这道似笑非笑的声线让对面那个默不作声,这时方跨上驴背的红衣女子瞬间垮下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
她无谓地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将一声叹息扔进了风里。
身上那些伤,好像愈发疼了起来,喀啦喀啦直作响。
星期五练习生严浩翔贺峻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