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太冷了,你回家吧(上)(2)
没想到人家第二天就割了腕,父母跑到诊所一哭二闹,老陈问了才知道病人不止是抑郁更重要的是患有狂躁症。助手被老父亲拽住人已经吓傻了,战战兢兢用手握住对方手腕苦苦哀求,老陈赶到大厅的时候已经乱成一锅粥。
人的情绪永远能战胜理智,这是我们基因进化出的思考方式,愤怒的人是完全不可能听懂任何道理。
老头看见老陈立马掉转枪口,跌跌撞撞奔到老陈面前双眼睁圆,眼白布满血丝,嘴唇因为长时间嘶吼粘着白色风干的唾液,正要伸手去拉他的衣领。
老陈不慌不忙,微微侧身避过。
老头扑空,猛的摔了一跤,喉咙里穿出一声哀嚎。老太太见了怒不可遏,正欲继续加入战局,老陈站定整理着领口, 与此同时扭头睨了老太太一眼,摆了摆手,对着老人平静的说,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报了警,你们如果还想要赔偿最好静静的在这里坐着等着,否则受了伤儿子没人照顾不说,对你们来说赔偿金额也会减少,而且你们两个为了省咨询费用,谎报病情,我们都是有记录的。说完遥遥指了指前台。
等老太太去扶老头的时候,老陈也看到了刚刚推搡中被撞到地上的小前台,小姑娘已经被旁边的同事给搀了起来。
你还好吧,老陈快步上前询问。
小姑娘被吓得够呛,捂着受伤的手臂,原本愣愣的在发懵,听见老陈的问话,表情立刻泫然欲泣,继而低头啜泣起来。
老陈一见赶紧安慰,没事,我们先去检查一下。说完带上小姑娘开车就去了医院。
你叫什么名字,路上老陈问道。
我叫陶月,小姑娘捂着手臂低头回答。
这个故事是老陈给我讲述的,但人总是会悄悄美化自己的记忆或者说只记得自己想要记住的部分。
后来我问陶月为什么喜欢上老陈,她歪着头想了很久,然后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里老陈勇敢的面对碰瓷的老人,绅士的搂住她的肩膀,甚至温柔的关心她的伤势。
我很讨厌睡觉被吵醒,所以手机常年是静音模式,但还是避不开左邻右舍的关怀,被一阵规律而沉闷的撞击声给唤醒。
闭着眼睛,郁闷的伸手在床头摸索着手机。
睁眼一看,8个未接来电,一般老陈不会给我同时打很多个电话,因为他知道我常年静音,看到就会回过去,不回就是看不到或者不想回。
我拨了回去。
还没打招呼,老陈开门见山说了一句,你不会还在睡吧,我下周结婚,你做伴郎团啊。
他准备和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女孩结婚了。
我问他为什么,我说我不明白,大家都不明白,他说他也不明白。但他要办一场婚礼,和那个在网上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姑娘共度余生。
后来他们结婚了,陶月也辞了职。不但和老陈不联系也不再问我他的信息。
我想出去走走,于是就打算关掉工作室,店员说要不送给我吧,我说行,把店转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