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浴雪重生(5)

“三郎？你怎么了？！”谢怜猛的抬头，焦急的拍着他的背，想帮他舒缓，“我不找了，不找了，你别……”
“哥哥，我是你用树林里的灵力加以自己的法力造出来的，本身还是雪，不可离开树林过久……”三郎强撑着说了一段完整的话，便倒过头昏死过去，大红斗篷铺在车厢地面上，犹如一朵绽放的红莲。谢怜抱着的，只是一只小小雪狐。
谢怜懵了，好长一瞬，他都没反应过来。良久，火车长吐一口气，到站停车，尖锐的汽笛声才让谢怜惊醒:“对，对……树林，去树林就没事了！”
谢怜挤在人群前头下了车，脚底灌足了法力，健步如飞，不多时，便赶到了那片雪原，那片树林。
气候已经没有千百年前那么寒冷，树林中心甚至积雪消融，露出斑驳的草地，树洞门前生着几丛小花，明媚如春。
谢怜一如往昔，将斗篷铺成一个软和的窝，然后轻手轻脚地将花城放进去，斜倚在树干上，静静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周围一片积雪都化得干干净净，冰封千年的草地复苏，每片草叶都鲜嫩得要滴出水，谢怜心下一喜，向树洞里张望，异常寂静，没有呼吸声。
他心一下凉了半截，颤抖着手把小狐狸抱出来，冷的可怕。冷的犹如千年寒冰，永远都不会温暖。
或许，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想呼唤谢怜再抱抱他，可是谢怜睡着了。
或许，他就像当年一样，呦呦哀鸣，可是，谢怜亦如当年，没有回应。
或许，在他身体最后一丝温度消散，他想的还是谢怜，几次都没有给他炽热感情回应的谢怜。
……
谢怜不敢再想，他抑制着胸膛将要喷薄而出的巨大痛苦与酸楚，将小狐狸紧紧拥在怀里，想以自己的体温让他重新暖和起来，眨眨眼，对他笑。
冰雪消融的草地上，谢怜抱着花城，坐了很久很久。他想，或许等这里花开满城，他就会醒来……
恍惚间，谢怜又睡着了。但他早有防备，马上清醒过来，却觉怀中空空荡荡，只余一堆冰雪，还在渐渐消融。
雪水渗入他的衣服，冰冷的刺着皮肤。
渗入他的骨骼，一抽一抽地疼。
渗入他的心，痛不欲生。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那堆冰雪撕心裂肺地哭泣，树林外寒风呼啸，夹杂着少年人的哀号，随着他愈演愈烈的痛苦，一层无形的屏障终是破了。
狂风夹杂着雪花，在好不容易回春的大地上肆虐。不出半柱香时间，谢怜白衣便融入了风雪之中，他感觉不到冷，哭声嘶哑着，渐渐地，隐没在风雪怒号的声音中。
浩大雪原，除风雪之声，一片寂静。
……
风雪停息，大地重回冰封。这片土地一下异常安静，仿佛过了很多很多年，一声“哥哥。”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
哈，又在做梦……
“哥哥，我……回来了。”真实的声音，与以往不同，成熟了几分，低哑了几分。谢怜没有动，他仍是深深把自己埋藏在雪地里。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将他拉出来，为他拂去脸上，发丝上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