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猎人（起）

 
“你看，怎么样？”樊星海用串珍珠装饰的发绳把头发扎起来，回头问道。
“不怎么样！”樊泉林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不满的嘟哝：“姐，你这么打扮，老了至少十岁！”
“你不懂！”樊星海把腮边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卷了卷，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年纪小，又被保护的好，涉世未深的孩子，最抵抗不来的类型，就是…”
“女神姐姐范！”樊泉林接上话，又说：“可你自己才20岁，装什么三十多的御姐啊！”
“那个小孩儿虽然心思单纯了点，但到底是流着大家族血脉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甜甜，”樊星海转过头去看自家表情人畜无害的弟弟，叹了口气嘱咐：“这次做得好，姐姐不仅能帮你赚下大学几年的钱，就连之后你想出国留学，都不是不行的。”她走过去，摸着樊泉林毛茸茸的脑袋，笑的宠溺：“姐姐说过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樊泉林被亲姐按着头，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樊泉林今年18岁，刚参加完高考，在家等着通知书放暑假。他的姐姐樊星海，比他大两岁，前几天刚过了二十岁的生日。本来这个风华正好，容貌俱佳的姑娘家应该在某所环境优美，师资雄厚的高等学府上学深造才对。可从小没见过父亲，且早年丧母的姐弟俩相依为命，那点母亲意外事故的赔偿金只勉强够供给一个人上学的。樊星海不得已，在才上完初中后，就辍学去打工了。没办法，供了弟弟上学，不还得有钱够两人生活么？
初中学历又年纪太小。樊星海那时候去打工都没有门路。于是用夜市地摊上淘换来的衣服和不知道是不是过期了的化妆品把自己武装起来，显得至少像个二十多岁的样子。如今，樊星海在二十多岁这个年纪，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里，樊星海什么都干过。
烈日炎炎下在中心广场穿着密不透风的玩偶服发一天的宣传页，赚到的两餐盒饭和一百块钱，刚好够弟弟在老师那里加班补习两小时，再吃上一口加餐。如果老板有多定的一盒餐饭愿意施舍给她，那樊星海就不用接水管里的水来顶饿了。又或者是在午后无人的小街道里，偷偷的，飞快贴上几块牛皮癣似的小广告。这个工作不带免费午餐的。但它给的钱稍微多一些，毕竟还有可能被发现，要附带上一阵狂奔逃跑。她在大排档卖过啤酒，几次差点被人占便宜之后，就剪掉一头长发，去酒吧后的停车场，盖着帽子装扮成男孩样子，给人泊车。她有去扫过卫生间，去小餐馆刷过盘子，也在没有营业执照的小旅馆里洗过床单。
摸爬滚打的这几年里，造就了樊星海一身百变的本事，和这个小圈子里无所不能，代人行事的奇怪名声。
开始有人委托樊星海去做一些跟踪，偷拍，甚至是套话，取证的事情，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的。那时候还没什么人知道他们花钱委托跟踪调查的这个小个子，是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因为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可能是任何一副样子。
接一些所谓私人侦探的工作让樊星海的收入开始渐渐稳定。她和弟弟的生活有了保障。
年前拆迁款的补贴下来，加上樊星海工作的积攒，甚至是樊泉林省下的早餐钱。拿出来换了如今这套温馨可爱的两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