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心》——我的第一部魔幻小说连载。(1.1)
第一卷——雪与血(1.1)
“给我起来,小鬼!”
粗糙的手掌拍打在冻伤的疮壳上,产生了一股瘙痒感。
莫奈从噩梦的冰冷余韵中醒来,眼前围了一群人。
【啊,又来了】这种场景他见了无数次,一群人围在他的身边,脸上包含着怒气与厌恶。用最不屑的口吻说着最侮辱人的话语。
“你进来我们这的第三次了。晚上睡觉说梦话大吼大叫!你说你是不是一头牲畜。猪还能给大人们当肉吃,马还能给大人们骑,而你既不做事又不给奴隶长大人服侍,是连牲畜都不如。”
莫奈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德尔,一个奴隶中少有的胖子,还是这个奴社的老大。如果不是额头前明显的黑锁印记,真的看难看出这个高大,浑身充满赘肉的男人会是个奴隶。或许就像奶奶所说,活着就有应对的法子,这个男人想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他拥有了现在的地位。但奶奶也说过,裹在粪坑里的食物,让他不要去捡。
“臭小鬼,你惹了我们各位大爷的睡觉,要知道明天大爷们都要去上工,睡觉的时间可是寸时寸金啊。你说你怎么赔啊!”
歪着脸,头上长个肉疙瘩,身体短小而猥琐的人叫傻子,他没有名字,别人经常用傻子叫他,他就拿这个当自己的名字了。现在他贼眉鼠眼地畅谈奴社各个奴隶的能力,时间的重要性,然后用羞辱的话语讽刺莫奈,整的就像一个明白事理的正义人物。或许莫奈以前还会吐一口痰,来表达心中的不满。但是现在算了,没有必要了。
德尔毫无顾忌地把傻子拉开,一只手掐着莫奈的脸,他脸上的神情就仿佛那些奴隶长一般,对于自己的不屑,蝼蚁的蔑视,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鬼,这里的兄弟都很累,你把他们吵醒,他们的怨气也很足,所以不打你一顿,可不会让他们睡个安稳觉。当然你可别怪我,换个心狠手辣的人,把你丢到屋子外面冻个一晚上,那都是轻的手段。而我这个人,善心足,可不会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所以你就忍一忍。”
言毕,德尔的手掌就抽了过来,莫奈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风的呼啸,便被打倒在墙边。脑袋像被灌了一瓶黑墨,还未闭眼,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等到眩晕感结束,激烈的疼痛又从脸上传来,冻疮破裂,他的脸上布满脓血。
此时才是开始,众人围了上来,拳打脚踢。
莫奈缩成一团,嘴唇紧闭,连痛苦的呻吟都不敢发出。
【像往常一样,忍忍就好了】
后背和四肢是重灾区,而前面的位置被生存本能保护着。莫奈想着,再也找不到比这样跟憋屈的事情了吧,但这就是他的命运,一个奴隶小孩的命运。在忍饥挨饿中长大,在污言秽语中忍受,最后被人打死,做活累死,寒冷冻死,空腹饿死。这样,就连老死都是一种奢望……
德尔打累了,喘了一口气就回到自己的棉铺。准确来说,这种不求饶,甚至连叫唤一声都不会的,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就剩下傻子一个还在笑着、乐着、手舞足蹈地打着莫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