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焚情燎原不負君（第27回）朱一龍水仙(4)

「放心吧！」对于自己未来早已了然于心的小津，内心从未有过一刻像此时这般澄明，不过庆幸的是…这次朱雀并不用再亲眼瞧见自己离开，他朝善良的昙花微笑地摇了摇头：「她杀了那麽多人，双手早已染满血腥，就算躲得了初一也避不开十五。」
昙花惊讶的发现，这次他居然能听得到自己的声音：「谢谢你，加上之前的两次，这是你第三次跟我说话，但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如何能帮我。」
小津双手抱住自己屈起的双腿，没有直接回答昙花的将下颚搁在自己膝盖上反问：「妳有什麽未了的心愿吗？」
「我知道每个听过我故事的人都觉得我傻，其实他潜心习佛，渐有所成，我也为他感到开心，我从来没有怨他把我给忘了，真的。」
「…」昙花声音轻轻柔柔的飘进小津耳裡，他彷彿隐约瞧见了昙花那美冠群芳的身姿，话语裡隐含的深情与纯粹，乍耳一听也与自己脑海中朱雀的声音产生了重叠。
「只是我怎麽也忘不了，我知道每年暮春时分，他总要下山来为佛祖採集朝露煎茶，那怕只是为了赶在那一时的那一现，便已经足够让我拚却了所有的力气，只为在他面前以最美的姿态盛开，虽然几百年过去了，他一年年的下山来採集朝露，我年復一年的默默绽放，他却始终都没有记起我…」昙花若有所思的眺望着不远处，一座建立在半山腰的寺庙：「如今我将命不久矣！以后都不能够再看见他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在自己身形俱灭神前再跟他说一会话。」
「我心裡也有一个十分在乎的人，所以我能体会妳的心情。」小津耳畔听着昙花的故事，心裡同时想着朱雀的千年等待！其实自从在自己恢復了属于白泽记忆之后，始终一直觉得过去的自己实在太傻，所以总是拼命的在心裡劝阻自己，千万别再重蹈覆辙，但是没想到当同样的一个抉择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是小津也还是会于心不忍的去做出相同选择：如果自己的命运当真无法改变甚至是摆脱，那麽至少自己还有能力能帮到她解脱，总好过这世间再多一个自己。
「你说的那个他…就是你们刚才提及的朱雀是吧？」时间在小津的沉浸中一分一秒过去，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昙花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地开口，打破这即离去前的最后宁静。
「是啊！他是美冠三界的大美人，所以抢手的很。」小津难得在朱雀以外的人面前调皮说笑。
「我想即使他相貎丑陋无比，脾气再暴戾甚至任性，在你的心目中那也是最美、最善良的。」就连昙花也忍不住放开胸怀，摇头戏谑着这个仅有三面之缘的男子。
「那倒是！」小津完全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后，一脸释怀的笑看着昙花：「他们都称呼我为聿明氏，也许我可以了却妳的这个心愿。」
「那麽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麽吗？」昙花自然知道一旦对方出手相帮自己，极有可能会面临到的责罚，不由得内心既感动又不安的低下头去：「虽然我所能做的有限，但我一定会尽力回报你的。」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我只是想帮妳达成心愿。」小津不以为意的安抚昙花，随即想着此时还在等待自己回家的朱雀：「如果…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也为我的朱雀盛开一次吧，算是替我和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