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同人】第三十二章 前夜(2)

她似乎看见斯内普始终未放下魔杖的手却再无力握紧，她仿佛回到了宛若行车旅程中的等待中，那是很久很久前的一个梦境，弥漫着绝望堕落死亡的黑暗色彩，那种等待浸透唯美的凄怆，一个正是她的黑眸少女守护着玻璃蛊里的玫瑰，当它终于绽放那一刻，白槿奔向梦境中奄奄一息的斯内普。
她此刻感到毒液在他血管中缓速流动的痕迹，生命正一点点在他的墨黑眼睛中冷却。寒冷凭空自脚底骤起，湖水的轰鸣充斥白槿的耳朵，她眼前出现一道幻象一般的绿光。
她又看见了那道绿光。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唤道，“主人。” 她僵硬地从回忆里回转过头。
白槿微微俯首后看着伏地魔跨过古老榕树蜿蜒错落的盘根向她行来。
“新的追随者。”
伏地魔冰冷的手指抚上她洁白温润的颈，那急促跃动的脉搏让他听到新生的召唤。绕在他腕上的黑银指饰的尖端试探窥视着她明洁皮肤包裹下的血管。
“孩子，让我看看你的烙印。”
伏地魔杖间指着白槿的白色长袖，无来由的一阵风拂过，“看来你身上有比烙印更为珍贵的东西...”
福克斯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我该先看看你的记忆。”
福克斯落在伏地魔背后那颗古树的枝叶上，白槿看见了邓布利多从它的赤色羽毛里逐渐幻化出来。
“有不速之客拜访。”
伏地魔没有回头去看一眼自己的敌人，中指指尖触上白槿的额头，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徒留一团黑雾在铺天盖地被席卷而起的雏菊花瓣中。
“西弗勒斯！”
斯内普费力地睁开黑色眸子看着自己的守护神和一身风尘的老人，“白槿她....”
那是邓布利多在晦暗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再没有力气拿稳魔杖的斯内普，他就那样裹着深黑外衣躺在千百年依旧洁白的月华之下，雏菊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装点着延续多年的幽绿美梦，苍白的脸孔让邓布利多意识到——无论白槿亦或西弗勒斯，都早已被爱判处宣判终身孤寂。
后来，当一切尘埃落定，每当邓布利多回想起那些日子，他开始后悔与白槿立下牢不可破咒，可他想，白槿不会后悔。
她和西弗勒斯身上都有同一种特质，是一条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的孤鲸那种固执。
是的，邓布利多的能力总是毋庸置疑，连揣摩人心也是一样，就算临死之时，白槿也从未后悔。
小汉尔顿附近的马尔福庄园会议室，那些被施了魔法、永远拉不开的窗帘，那些长长的、烛光摇曳的走廊，那些摄魂怪带来的黑暗，那些贴遍大街小巷的食死徒的通缉令，那些狼群游荡的夜晚，家里城堡山脚下阴暗潮湿的洞穴，那个属于食死徒的苍凉的漫长冬天，她坐在壁炉旁，映照一身红光，孑然一身，望着跳跃的火焰。
那个如水般静寂，不见天日的房间，那道微微飘荡的帏幕。
她向会议室大步走的时候，只有魔杖发出的光亮照亮她的苍白的脸。
每当这时，她总能想起那个月光明亮亮的黑夜，躺在雏菊花里的斯内普。
马尔福庄园偌大的藏书室里，那些泛黄纸张的字里行间，散发遥远缥缈的气息，宛若远古时期一个虚无的黑色梦魇里，忽然一片葱郁的森林，森林里一片盛开的雏菊，风起时，依偎在树下安静的神话中的贝尔帝丝【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