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遗照组】机械瘟疫(3)

吃完早餐，卡尔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径直走出门，赤脚踩进没过脚踝的积雪里。走到一处视野开阔地，他仰起头，此时凌驾于星球之上的防护网尚在工作，但已经失去模拟大气层等诸多功能，透过这玻璃似的金属，他看到邻近的几颗星球濒临崩溃的惨状，它们有的通红，就像人类先祖描绘中的太阳一般，有的却被淡蓝色的冰结包裹，预计温度低至－50℃。
很快，这里也会变得和它一样。
昨天那场雪，推测是天气系统感染病毒以后错乱的产物。树叶还没来得及落，雪便大片大片的落下，压弯了树的腰肢，从远处看就像一个佝偻身子的老人，一派死气。
一架飞行器出现在卡尔的视野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机身上T字母开头的红色编号。飞行器的驾驶员图昂发现以后十分惊讶，他转过头对后座闭目养神的约瑟夫说道：“您的夫人怎么站在雪地里？”
“？？？”
睁开眼睛，约瑟夫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一脸懵逼。他一把拉开机舱坚固的金属门，还没等图昂下降便纵身一跃，旁人根本不敢想的高度对他而言毫无压力，只是落地时的姿势没有调整好，踩进雪地的瞬间一个踉跄差点滑倒。
“你怎么跑出来了？”约瑟夫脱掉自己的米黄色长风衣披在卡尔身上，拔萝卜似的将他从雪地里恰出来抱在怀里，后者缩了缩冻的通红的脚掌，模仿人类对着手心哈气，顺带接受来自约瑟夫的一通数落。
对此，卡尔并没有什么表示。他就像一个对下雪感到特别兴奋的幼儿园小朋友，批评教育完后一声不吭的由家长抱着回到不怎么温暖的家。图昂很适时候的避开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面对客厅一侧巨大的落地窗，用他特有的平淡不失威严的语调描述目前新政面临的重大危机。
已经有三颗星球迎来毁灭，包括星球上的一部分来不及转移的居民——听到这里，面无表情的约瑟夫眼皮跳了一下，他先是看向手捧装满热水杯的卡尔，已是严阵以待的模样，连出门必备的口罩都戴好了。
随后，约瑟夫将目光转向图昂，接过话茬：“终止这场机械瘟疫显然不是我的工作，我也没有能力去拯救其它星球面临崩溃的市民，虽说我和我的王后骑士们不受这种低级病毒的影响，但依靠机械精兵作为主要战斗力的新政现在已经被错乱的士兵整的焦头烂额了吧？”
“是，过于依靠机械精兵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图昂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这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关系变好了，卡尔不动声色的利用玻璃杯作为镜子观察他俩。
在‘将机械精兵投入军队’这个议案上，图昂一直都持反对意见。与合成人不同，机械精兵达不到如此之高的自主性，它们的所有行动都受到超级计算机的控制，当计算机感染病毒时，它们就会变成一群到处乱飞的无头苍蝇。
“α-500至α-599，一共一百颗。”在说出‘一百’这个数字时，他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继续道：“质量与α主星在一千分之一上下的星球因为失控的机械精兵而陷入瘫痪。”
“原来如此。α-500到α-599是旧帝国的军事基地，也是我的出生地——”约瑟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拍了拍卡尔的肩膀，然后走到沙发另一侧拿起搭在扶手上的风衣，道：“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