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大于一切(4)

好兄弟问他，如果最终还没等到呢。
原本犹豫的光一忽然说道，那就再等一辈子。
80岁，好兄弟病重了，光一来到病床前，好兄弟拉下氧气说道，这几天我的人生八十年就是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的放映过去。
后悔的，不悔的，都历历在目。
他握着对方的手，彼此皮肤都松弛了，像是一张皮覆盖在躯体上，随时都可能脱落。
好兄弟忽然哭着说，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见我回到了我们的那块操场上，暮春的季节里大家打着篮球，你还记得那个跟我告白的女孩吗，她拿着一瓶矿泉水递到我手里，我回望草长莺飞的操场。
身边的人都在兴奋的喊，喧嚣而又繁华的世界都在喊，在一起，在一起。
90岁，光一也躺进了病房，没人来看他。独自躺在病床上的光一，就像是一座孤城。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这一天忽然有一个神秘少女来到他的病房里，看着垂垂老矣的光一说道：“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吗？
”当虚无的梦境还在推演时，有人旁观着梦境中的一切。
“你记起来了吗，”神秘少女在虚无中对一果说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一果平静的问道，她身周被云海缭绕。
“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少女说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一果死死的盯着少女。
少女笑道：“我很久以前奉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等待今天，我执掌心劫，可让劫起，也可让劫灭，他如今正是在经历心劫，我来替他除去心中的污秽。”
这次一果真的迟疑了：“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心劫吗？”
“对，”少女说道：“他这一生都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平凡生活，做了一辈子决绝的人，却最终被一个选择给困住了，他不甘心。”
那个选择是什么，少女并没有说。一果沉默了很久。
“你想起上一世了吗？”少女说道。
“想起又如何，这一世就是这一世，”一果斩钉截铁的说道：“一果就是一果，不是以前的谁！”
“那如果他想起了呢，”少女问道。
“那是他的自由，”
“那如果他想起了呢，”少女问道。
“那是他的自由，”一果说道。
“那你是否知道，你的宿命？”少女平静道。
“宿命？”一果疑惑。
少女叹息：“你为此舍了一切来赔他，但是你却不知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事你是不能掺进来的。”
一果愣住了，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闻这样的话语。
少女静静的伫立在虚空里等待着，想知道一果会如何。
“只要陪在他身边，我就很满足了，我知道他最喜欢的不是我。”
少女无语许久之后，他转身踏入了光一的心劫。
……
“你是谁？”垂垂老矣的光一在病床上问道。
“我是谁重要吗？”少女问道。
“对啊，”光一怅然若失：“不重要，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这一刻光一觉得病房外面的阳光照射在手背上，都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