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唇齿掩于岁月（一）

新学期来临了，初二是老师和家长口中的“分水岭”，她和他都准备着接受这重点中学老师雪虐风饕似的魔鬼训练，她枕着手臂，侧着头望向窗外的天空，透过缝隙观察着天色，太阳雨刚走，天空澄澈得舒服，地上有零落枝叶，草叶上都挂着亮晶晶的水珠。
“周澄，周澄！”闺蜜朝着她使劲挥手，她这才乍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惺忪着走向人头攒动的讲台前，她待人群走开后才定睛一看——原来是新的座位表。她被安排在他的左边，周澄嘟囔着抱怨，“班主任愣是把成绩平平的男女生安排在自己周围，那个胖胖的女生总爱上课打瞌睡。他？更是没什么交集，还是初一刚转学来的呢。”
 初二生活，就这样一触即发……换了座位表，她还是习惯性地每天绕着远路去找闺蜜一起出早操，一起去食堂，一起结伴放学。将近半个学期即将过去，她和他除了递本子，借笔，还未曾说过几句话。
快要期中考，不知怎么班里竟流行起真心话大冒险了，那天，阳光正好，他和好哥们玩起来，他输了，选了大冒险，哥们似乎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他刻不容缓地转个身，佝着身子，弯着腰，伸过手，扯掉了她最喜欢的那双帆布鞋的鞋带，她还未反应过来，他两一阵哄笑，她恼怒又无奈地重新系上，骂了句幼稚。正准备起身继续写作业时，和他的眼神撞到，阳光洒下的光影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脸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过他的脸庞，她有些呆住，只见他眼神清澈，嘴角含笑，轻蔑之余带着几分痞痞的帅气，她刚回过神来就继续投入到游戏中去，留她的微笑在空中成为独特的风景线。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再重新拿起笔时，莫名的局促不安，平时最擅长的英语阅读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就这样，这个游戏越来越风靡，他的哥们也似乎找准了“猎物”，愈发肆无忌惮，她也愈发频繁得被他抽鞋带了，第二次、第三次，她没有再不耐烦，反而趁机多撇上他两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为了可以有正当的理由靠近他，她总不经意间找他问数学题，她就这样凑近地趴在他桌上，他侧着头讲着最他擅长的几何题。讲完一遍，她还是不懂，男孩有些急了，但他的抱怨在她心里就好像一句句嗔怪。
“周澄，借我支黑笔。”
“你自己不会带吗？喏，给你。”
“周澄，借我抄抄英语笔记。”
“你自己不会记吗？喏，给你。”
 除了这些越来越频繁的对话，每当老师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们总是瞪大眼睛，皱着眉头，张大嘴，互相眼神碰撞一下，随后默契地莞尔一笑，女孩心里像小鹿乱撞一样害羞又窃喜。还有课间早操结束人潮涌动的时候，她挽着闺蜜的胳膊慢慢走，而他好几次都从她身边经过。她才不要去管这是有意无意还是天意，只管将这些都归为默契。
有一天，午后的第一堂语文课，女孩昏昏沉沉的，拎不起精神。语文老师分析着冗长的阅读，她的神智在教室外开启了飞机，在脑门前“天然窗帘”的遮盖下睡的分外香甜，突然感到有人在梦里呼唤她，猛地一抬头，从老师的尾音中捕捉到老师点名了她和他！女孩昏昏沉沉地听不清老师的上下语境，满心只是他们两个名字被连读在一起的喜悦。只见他朝她看了一眼，颇有种“被我逮到了吧”的得意，她害羞得挠挠头，像犯错被抓的小孩，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冲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