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暗之眸】【Arcaea咲弥中心】【短篇完结】(4)

但是它……好像变黑了。
她第一次见到暗色的arcaea。
从前的记忆，不论是什么内容，是什么结果，是喜欢的情节还是无趣的发展，外观看上去都大同小异。纤薄脆弱的玻璃片，就是这种概念。但这片仿佛“属于自己”的arcaea已然脱离了正常范畴。
而且，这片arcaea不再保持距离了。
它像是被设定好轨迹的落叶，完美踮在了咲弥的掌心。
少女眨了眨眼，又看向周围的碎片们，又看回手中。确实，颜色比其他的碎片都要深一个度。哪怕是在自己白色手套的背景下，也显得比漂浮着的碎片们要黯淡许多。
它依旧被昏暗的绿色柔光萦绕着，但是已经开始变得黯淡的它起到了镜子一般的作用。咲弥捏住了它。
第一次捏住了它。
透过镜子，她又看到了那只绿色的——
不。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红色的眼睛。
咲弥愣住了，仔细地打量着那碎片和其中映出的景象。没错，红色，是她第一次那么清晰深刻地认识的“红色”这一和自己几乎对立的概念。她能够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应该是自己的脸。只不过皮肤不像曾经看到的那样洁白干净，而是变成了可怕干裂，如同被烈火肆虐后的大地无机质的焦黑色。在这张黑色的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上，她看到了一双眼睛。右眼处没有开着白花，也没有什么金属的花核，而是正常的模样，两只眼睛都展露出一圈暗红色的虹膜。
“什么——”
她已经习惯了花朵开放在自己的眼眶，不如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正常的脸庞。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几乎要把自己贴到碎片上去观察，以确认这究竟是荒谬的幻觉还是惊愕的事实。
两者都是。
花还开着，arcaea中的倒影也确实还是红色的眼睛。
然后，透过那双似乎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红瞳，咲弥的视线穿过了这片颜色愈发加深变黑的arcaea，望见了别的景象。
与直接看到的景象不同，面前四分五裂锋利的玻璃湖泊化成了水。波光粼粼，星点闪烁，柔和美丽。并且在湖边的一处小山坡上，有一座破旧的白色高塔。
完美得不像人造物，宛如从神的火炉中偷偷落下的陶瓷模型。
咲弥右眼的白花中心猛地一疼，她吃痛吸口冷气，松开了这片arcaea。缓过神来后，望向刚才看到了奇怪东西的方向。
在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景象。
那座白塔——不，那根本不是塔。只是一段由arcaea装饰镶嵌着的，几乎高耸入云的石质螺旋楼梯。没有外墙，可以轻易望见每一层台阶的灰白色与其上下落影的浅灰色。它坚定地刺入高空弥漫的白雾之中，望不到顶。
充满疑惑的咲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残片。它还在，安然无恙地静静躺着，像是胡闹过后的婴儿。除了显得有些不祥，也并无特殊。
可它却仿佛在对咲弥说话。
“去吧。”
咲弥听到它这样说道。于是她便迈开了步伐，沿着碎光漫天的湖岸，走向那终焉般的高塔废墟。